陆小凤将信装回去,原样放好,退出了小屋。
不管是石夫人的行踪,还是花满楼的安危,他现在都需要去拜托一个人。
一个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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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托着腮打量着对面的陆小凤,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才道:“陆小鸡,你跟花满楼是吵架了?”
陆小凤横他一眼,将酒杯满上,“你见过花满楼与人吵架吗?”
司空摘星把玩着自己的腰带,摇了摇头,“没有。”
陆小凤道:“那不就是了,你还问什么?”
司空摘星摊开手,“但是你会和人吵架啊,说不定是你胡搅蛮缠惹得花满楼生气了,心虚不敢去见他,所以才……”
陆小凤大笑了一声打断他,“哈哈,所以才拜托你替我告诉他最近需注意安全,提防暗箭?不是,只是我先前与他立下了一个赌约。半年之内,我要是去找他,就是我输了。”
“哎呀——啧啧啧……”司空摘星双手抱胸,摇着头,故意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我看你是输定了。”
陆小凤被他气得笑了,“你就知道?”
司空摘星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道:“谁不知道你陆小凤一有闲暇就要去找花满楼赏花饮酒啊?你有多离不开酒,就有多离不开花满楼。”
陆小凤心中一悸,顿时哑然。司空摘星又道:“你能戒半年的酒吗?”
陆小凤面上添了几分恼色,“猴精,这忙你帮是不帮?”
司空摘星拍拍他的肩,一脸语重心长,“帮,我帮。只是这个赌约我劝你还是趁早认输吧,免得还要多委屈自己几个月。”
陆小凤的脸色凝重了些,“这几个月,还要拜托你帮我留意下花满楼身边。”
司空摘星也注意到了陆小凤话语中的沉重,知道事情也许不像他说的只是个赌约那么简单,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自然会的。你们之间也不需要我多言,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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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正在温香楼。软玉温香在怀的温香楼。
温香楼连同端茶倒酒的婢女,都没有一个称不上美人。温香楼最差的酒都是五年以上的佳酿。温香楼的花魁是聪慧多才,芳华无双的解语花,也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之一。
有美人,有美酒,还有红颜知己的地方,陆小凤自然是常客。
盈婉放下了怀中的琵琶,端着酒款款走到陆小凤身旁。
如她的名字一般,她有盈盈的风姿与温柔婉约的性格,再配上那勾魂摄魄的妩媚眼神,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足以从城东排到城西。
而今夜,她推掉了千金求一曲的富贾官宦,只为一个人。
她莹润如玉的手贴上了陆小凤的脸,轻轻擦过那两撇修剪整齐,好看得如同眉毛一样的胡子,柔声道:“陆公子可是有什么烦恼?”
她柔软的身躯靠在陆小凤的怀中,温和的声音暗含着诱惑,直要让人抛却世间三千烦忧,只念着与她缠绵。
陆小凤却问,“盈婉,温香楼最烈的酒是什么?”
盈婉坐在陆小凤腿上,轻轻用指尖挑起他的下颌,顾盼间风情万种,“自然是我私藏的那三坛五十年的女儿红了。”
陆小凤挑眉,笑道:“盈婉若想要答案,就只有拿这三坛酒来换了。”
盈婉轻推了他一把,嗔道:“陆小凤果然是个混蛋,自己有烦心事要倾吐,还要从别人那处骗些酒去。”
陆小凤道:“但盈婉仍是舍不得我不说出来,是不是?”
石夫人销声匿迹了四个月,连蛛丝马迹都寻不到,茶寮老板更是人间蒸发,以折扇引蜂欲加害花满楼的那伙人就像一计不成便自此作罢了一般,再未出现过。陆小凤如鲠在喉,既情愿相信他们已然放弃,又知道这事定不会如此简单。的确是件烦心事。
盈婉睨了他一眼,满目桃花,又嗔又喜,招人将三坛酒送了过来。
陆小凤轻拍了一下坛身,泥封便跳了出来,完好无损,足见内劲深厚且张弛有道。和酒一起送来的还有两个掌大的陶碗,烈酒自然要大口饮来才会过瘾。
陆小凤提着坛口一倾,两碗刚满,一滴未洒。
盈婉端着陆小凤为自己倒的那碗,盈盈一笑,“陆公子,我可只喝得下这一碗。”
有好酒,却无人相陪共饮,实在是人生憾事。
陆小凤难免又想到那个人。
有好酒时,他总难免会想起花满楼。他们每次相见,似乎从来不缺良辰美景,陈酿佳肴。所以每每遇上好酒,若无他在旁,陆小凤总会觉得有些遗憾。
陆小凤一笑,心间却有涩感,道:“无妨,盈婉要是醉了,还有谁来听我倾吐?”
他一口饮尽了碗中陈酒,醇香酒液入喉,暖烫入腹,酽香满口,畅快非常。盈婉也倾碗饮下一口。
陆小凤不住地将碗满上,又痛饮入喉,三坛烈酒很快就见了底,而他却仍未说出一句话。
三坛五十年的女儿红就这么都装进了陆小凤的肚子里,用来交换的答案却是只字未吐。盈婉一点都无法怪他,甚至生不出要骂他不讲信用的念头。因为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喝酒。
半年之约已过了大半,陆小凤已过了百多个这样的夜,美人在畔,烈酒满桌。折扇上的气味除不去,陆小凤也舍不得将扇子丢弃,若是交给别人,那些毒蜂也会随之而去。他只能随身带着它,靠其他味道来遮掩扇上引蜂的气味。
最有用的便是青楼楚馆的满堂春香,和烈酒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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