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说句话……”】
昨日今朝,在此重合。薛洋的胸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他当年因晓星尘一句恶心而发狂,今日才知,那时的晓星尘是多么凄惨可怜,而身为始作俑者的自己,又是多么的残忍无知。
【他彻底崩溃了:“谁说句话?!”】
晓星尘没有手足无措,更没有彻底崩溃,那魇不知死到临头,爆发出一阵大笑,在这猖獗笑声的衬托下,晓星尘的沉默更显得强而有力,弥足珍贵。
【当的一声。】
当的一声。
【霜华坠到了地上。】
霜华豁然出手!
【晓星尘跪在木然站立的宋岚面前,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晓星尘默默流着血泪,他的表情显然在哭,可哭得无声无息,整个人也和霜华一般,化作一把清光流转的宝剑,将道行高深的魇绞杀得狼狈不堪、在鲜血和泥土中打滚、缩得很小躲闪,仿佛变成了很虚弱的一团。
薛洋呆呆观战,晓星尘虽无言,但他浑身散发的神态在明确说着一句话——他要手刃仇敌,纵然一死,也断断容不得外人插手。薛洋脑中是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疼痛是他自身的魂魄在疼痛。
白色的绷带已彻底被染成红色,晓星尘满脸鲜血,没有眼珠,流不出泪水。可他的剑却是那么稳准,终于一剑又一剑地刺中魇的要害。
惨叫讨饶的是魇,而不是他晓星尘。
明月清风,人如其名。
走投无路的魇百思不得其解,濒死狂叫道:“你被我欺骗了几年!你将仇人当做道侣师尊!你善意被人践踏!你自以为在除魔降妖,双手却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晓星尘,你亲手杀了自己的道侣!”
【他只能痛苦地呜咽道:“饶了我吧。”】
晓星尘答道:“你多说些,我要听,且会永远。”
终于,晓星尘一剑将魇的垂死挣扎封杀。横行霸道四百年的魇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为害人间了。
万籁俱静中,晓星尘才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抱住自己,轻轻哭出声来。
“子琛”,他只能痛苦地呜咽道,“你死了,我更要好好地活。”
这样一个人,善若上水,志如磐石,修为高深,大智大慧。绝不沉溺沦落,绝不迷离心智,如明月之皎皎,似清风之浩荡。
薛洋的心惊疑不定,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呼之欲出了。
而此时,天光大亮,是晓星尘赢了幻觉,从魇的体内杀出!
满山的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
当年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杀死屠戮玄武时虽然也是少年,毕竟两人联手,又是世家公子,从小就有盛名在外,尚且惊动天下。
而这次,四百年邪魇,却是被一个十七岁的,刚入世下山的少年独自一举绞杀!
这就是晓星尘赫赫有名的那次夜猎。薛洋心想,久闻其名,今日有幸目睹,风采远在传闻之上。
那时射日之征刚结束没几年,夷陵乱葬岗大围剿更是风头刚过,各大家族横行,四处招揽人才为己所用。晓星尘心怀救世之念出山,资质上佳,第一次夜猎便用一尾拂尘、一把长剑,只身闯山,拔得头筹。
众家见此品貌清明、修为了得的年轻道人,大为心折,纷纷送出邀请。在纷乱中,江澄默默掏出陈情,犹豫再三,终于在莲花坞门生的费解中转身就走,没有招募晓星尘。聂怀桑灰头土脸,拉住江澄,道:“江兄莫愚,魏兄已死,你不能永远虚左以待——”
江澄就像被狗咬到一般瞪眼大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粘着我了,去你哥哥那!”说完威胁性地挥舞紫电,吓得聂怀桑一把滚去了聂明玦身后。
聂明玦平时对自己这个脓包弟弟百般嫌弃,清醒过来却连招募晓星尘都顾不上了,第一时间将聂怀桑前后里外反复打量,沉着脸检查弟弟有没有受伤。聂怀桑弱弱道:“哥,别管我了,快去抢晓道长啊……”
面对纷踏而来的橄榄枝,晓星尘却婉言谢绝,明言不愿依附于任何世家。他脸色苍白,还在方才惨烈的幻境中回不过神,宋岚上前扶他。晓星尘看见宋岚活生生的脸,长舒一口气,对宋岚展颜一笑。
那笑极虚弱,但极深刻真挚,宋岚呼吸都停了半拍,只听见心跳如雷。
随后晓星尘力竭昏迷,正好倒在宋岚怀中。宋岚打横抱起衣衫不整的晓星尘,想要御拂雪而去,薛洋冷冷拦住。
众家面面相觑,看两位黑衣男子为白衣少年的去留而对峙。
三次幻境都似乎忠于晓星尘过往,却又次次和真正的事实有所出入,薛洋心中已有模糊预感,绝不能就这么放晓星尘走,他有话必须问晓星尘,而且是当面问,马上问。
“是你。”直到晓星尘悠悠转醒,他倚在宋岚怀中,在袖中缓缓拔出降灾,“这是你的剑,我记得给你带出来。”
薛洋看见降灾失而复得,微微放松,正要伸手去接,整个人却不可思议地呆住了。
“师尊教导我,如果决定要杀人了,定要一剑致命,绝不可捅在肚子之类的地方,留下后患。”晓星尘手拿降灾,一剑没入薛洋心头,直入剑柄,伴随血肉搅动之声,修长的剑身从薛洋背后寸寸露出,他冷冷道,“你出剑时,我就觉得眼熟,方才幻觉中回到方寸观,我顿时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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