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递上一杯酒。抬起头来时,眼神深邃的望了温郁之一眼。温郁之不动声色的接过酒,左眼飞快的眨了三下。
闻笙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上一场《牡丹亭》结束,下一场便是《桃花扇》。出场时,闻笙依旧妩媚漂亮,虽是相似的打扮,眉眼一挑,杜丽娘的柔弱中,已经多了几分李香君的豪气。
他往台上一站,却并不开唱,而是捧出一个托盘,盈盈的拜了一拜,朗声开口:“二位殿下和众位大人肯赏光给闻笙捧场,是闻笙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这光是看戏也是无趣,不如今日尝就来点新鲜花样。不知众位贵人可否赏闻笙几分薄面?”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林乐源立刻开口,高声叫好。在坐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可以不给戏子闻笙面子,却不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落了镇北侯家公子的面子。于是也只好跟着点头。
于是闻笙接着说了下去:“这里有八个锦囊,七个是空的,只有一个里面放了一片桃花瓣。不如每位大人选一个,那位荣幸得到花瓣的,可否上台来,与闻笙一同唱上一段?”
其实这所谓的“唱上一段”,也不过是上台做做样子,大家图一个乐。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哪会真的让人难堪呢?
林乐源自然是比谁的兴子都高,立刻叫道:“这《桃花扇》配桃花瓣,果然有趣!闻笙公子真乃妙人也!”
这公子哥开口了,其他人当然也不好出言反对。
闻笙的锦囊并不是按顺序发的,而是由两个丫头,各自捧了四个,先让两位皇子选,再随机的让坐在两位皇子身后的六位大臣选。到温郁之时,托盘里只剩两个锦囊,他伸出手,随意的选了一个。借着袖子遮挡,手腕一翻,飞快的将盘中还剩的那个锦囊掉了包。
众人拆开锦囊,花瓣,在吏部侍郎陈胜那里。
看着手里的嫣红的花瓣,陈胜突然觉得眼角一跳,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可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被众人起着哄推上了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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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桃花扇》若是重头到尾唱下来,要三十多名演员,唱几个时辰。此时显然不合适。于是闻笙便只选了期中最为经典的几个段子演绎。陈胜一个临时抓上台的文人,自然不能饰演什么重要角色,便由一个丫头领着他,站在台边,必要时,上去走个过场,全当大家图一个乐。
《桃花扇》最大的魅力,不外乎是“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闻笙不愧京城名角儿,唱腔念白无可挑剔。才子佳人的初遇,浪漫倜傥,如漫山花开。兵荒马乱的年代,荡气回肠,如疾风骤雨。看的所有人都痴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气氛最为激烈的“阮大铖强行娶亲,李香君血溅桃花扇”的那段。台上的闻笙公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痛斥“阮大铖”和“田仰”的卑鄙无耻,卖国求荣。然后如戏本里所写的那样,一头朝着戏楼的栏杆撞去。
就在这时,变故惊生!
只见闻笙借着冲出去的力道,猛的扑向站在台子一角的陈胜,从戏服里“刷”的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一下子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众人一下子都懵了。
闻笙握着匕首,却并没有杀陈胜,而是抵着他的喉咙,挟持着他退后了两步。
林乐源特意把镇北侯府的护卫都安排在了二十丈之外,二皇子、三皇子带来的私人亲卫此时离戏台也有十几丈的距离。那些人营救不及,已经错失了冲上戏台的最佳时机,于是只得弯弓搭箭,摇摇指着台上的闻笙,却因为顾忌被他挟持的陈胜,而不敢轻易放箭。
台上的陈胜面色苍白,张了张嘴,吓的说不出话来。台下,众人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温郁之最先反应过来,他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的开口:“闻笙公子……你这是何必?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哈,好好说!”台上的闻笙突然仰头大笑:“我今日就要给各位贵人好好说说,姓陈的这厮是怎么通敌卖国,谋害上司,欺凌女子的!”
众人哗然。
台上的陈胜面色一片惨白,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此时开口大喝:“胡说……”还没等他一句喝斥完,闻笙的刀锋立刻往前一递,猛的扎进了他的肩膀里,又立刻拔出,依旧抵在他喉咙上。于是那句“胡说八道”便成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闻笙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温郁之再次颤抖着开口。
“从何说起……哈哈,你们都不知道吧,就是这人,他怂恿我姐姐,杀了朱通!”闻笙猛的打断温郁之开口,内容字字惊人:“我们姐弟两,是燕国十几年前便派来你们南楚的密探,这厮身为楚国臣子,明知我姐姐身份,却依旧与我姐姐相交!还把我姐姐送给朱通作妾,说什么只要杀了朱通,助他得到尚书之位,就娶我姐姐为妻!”
陈胜浑身发抖,高声叫道:“你血口喷人……”闻笙不理他,“刷”的点了他的哑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陈大人不该清楚的很吗?”他声音沙哑,声嘶力竭的吼:“我姐姐被你骗身骗心,替你办事,却被你杀人灭口!如今她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庆祝升官!”
大理寺卿陆文卓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知道此时牵连重大,立刻沉声问道:“闻笙公子此言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闻笙大声说道。从戏服里摸出一打信笺,猛的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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