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旌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那就好,那就好!无妨,无妨,我只要知道主子一切都好就行。”
越吟看着眼前那欢喜的像个孩童一样的男人,心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对刘曲二位公子如此忠心和爱戴。因为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魄力,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全心全意的辅佐,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懂得追随者的主君和敬仰主君的追随者。所以纵使二十多年过去了,曲天行已经不在了,刘晟也不再是当年的刘晟了,可他们的追随者却仍旧十年如一日的忠心,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段让人热血沸腾的日子是永远不会灭失的。想起君竹山内的刘晟,越吟也终于体会到了他将天行令托付给别人的良苦用心,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给他的追随者想要的东西了,他的心死了,火自然也就灭了。将凝聚自己心血的天行令拱手让人,也正是他想让自己的追随者再次遇上可以让他们诚心辅佐的那个人吧。
高兴之余,罗旌还是没忘越吟来找他是有事的。“越公子带着天行令过来是有什么事?无论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越吟收起了天行令,向着罗旌正色道:“事情是这样的…”
…
越吟将事情都跟罗旌说了,又与他讲了自己的打算,末了诚恳的道:“我需要您的帮助。”
罗旌听完越吟的叙述后沉默了,那时听到越家的噩耗时他便无法相信,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刘旸还不肯放过他们。“越公子,往后我流光镖局的人,随时听你调令!”罗旌没有多说什么,只在愤慨的沉默过后给了越吟一句这样的承诺,但这一句便够了。
原先只有纪元的人,但这远远不够,而宫阙的人为了避嫌,他是不敢直接用在明处的,不管怎么说,宫阙都是朝廷命官。如今得到了罗旌的帮助,那么越吟就不必再担心人手的问题了,刘晟手下的人绝对是差不了的。
几日后的清明,天一直下着蒙蒙的细雨,将浀州城笼罩在了水雾当中。
浀州城外的一座山上,水雾比浀州城内还浓,就像化不开的悲伤,包裹着身处其间的人,连思绪都凝固了。
宫阙在越吟的身后撑着一把油纸伞,将细密的雨丝从越吟的头顶阻隔开来。
越吟的面前是一座还新着的合葬墓,泥土的气息混着雨水的湿气直往鼻子里钻,可墓里躺着的人,却早已没有了生息。
旁边的草是绿的,花是红的,在细雨中轻轻摇曳着。
“我娘会喜欢的…你说,是吧。”
“他们心里定是欢喜的。”
越吟转过了身,又回头看了一眼墓碑才踩着泥泞往前走了:“走吧。”
宫阙跟上了越吟的脚步,撑着伞仔细的不让雨丝落到越吟的肩头,他不能再让越吟承受任何的伤害,哪怕只是微凉的春雨。
翌日,他们便要启程前往宸州了。
第67章 第 67 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宸州也不例外,越接近宸州,雨反而越下越大,几丈开外,甚至连人都看不大清了。
进城的时候,越吟和宫阙分道而行了,宫阙自己回了宫府,而越吟则由墨染领着去了一处别院,那是宫阙得知越吟要来宸州而命人特地置备的。
宫阙刚回到家,连身上的雨水都还没有抖落干净,就有家里的小斯过来传话,说老爷让他去书房一趟。
宫阙没有迟疑,直接就往父亲的书房去了,看来在他离开宸州的这段日子里,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才会这么急着找自己。推门而入的时候,宫政正坐在椅子上面带愠色的看着宫阙。
看来是跟自己有关了,宫阙挑眉想到,也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得父亲生气了。
“还不快进来!”宫政一拍桌子。
宫阙进去后,转身将门关上了,走到宫政面前行礼:“父亲。”这一礼行的明显没有以前有诚意,刚回来就被发脾气,宫阙心里也不顺畅,更何况,父亲对越吟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不可原谅!
宫政似乎也察觉到了宫阙的怨气,以前他也会时不时的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对自己很顺从。难道是因为越家小子那件事那个时候倒真是一点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那么干脆的认下来,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可结果却出奇的顺利。
对此宫政着实欣慰了一番,不枉他费那么多功夫,阙儿总算认清了形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想到这里,宫政放缓了表情,只要宫阙不再走弯路,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唉----你说你这时候跑去浀州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四皇子那边的人都盯着咱们宫家,恨不得一点芝麻小事都参我们一本。”
听父亲的意思,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在皇上面前参自己?可是自己并无做出什么错事,他们就算想参也没有理由啊?宫阙露出疑惑的表情。
宫政用鼻息轻哼了一声,然后道出了宫阙的疑惑,“你才走没两天,刑部的那帮家伙就给你找了一堆事,表面上说什么你办事有力,这件案子想交给你,那件案子也想交给你。其实他们就是明里暗里的想跟皇上说,如今事务繁忙而你却擅离职守,竟然还有人参你居功自傲尸位素餐?”宫政越说越气,当时得知之后他就想反驳回去了,但终究还是耐住了性子,没有冲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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