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越家出事后,这是姐弟俩第一次面对面站在了一起,不用强装镇定,可以肆无忌惮的悲伤,哭泣。
越歌渐渐止住了泪水,也慢慢松开了抓着越吟肩头的双手,仔细打量起了自己这个死里逃生的弟弟。真的瘦了很多,下巴都比以前尖了,方才抓在手里的双肩也几乎有些硌手,思及此,越歌眼里又开始泛起了泪花。
“姐,别哭了,我没事。”越吟看懂了越歌眼里的情绪,开口安慰道。
“嗯,姐姐不哭了。”越歌用手帕拭了眼角的泪,“来,坐下说吧。”
“我这次来,其实是来辞行的。”越吟坐下后看着越歌道。
越歌停下擦拭脸上泪痕的动作:“辞行”
“宸州。”越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底的光有一瞬的变化。
“去宸州做什么”
“有些代价,总是要让他们付出的。”越吟表情凛然了起来。
“可,可此事如此凶险,我怎能放心让你一人前往?”越歌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知道越吟一旦下定了决心,是很难再改变的,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有纪叔叔陪着我,还有宫阙也在我身边,姐姐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要给爹娘报仇怎,怎么可能越歌心下骇然,但很快就明白,就算越吟有这个心也不会有这个力,他们只是一介商贾之流,又怎么与权势滔天的皇室相斗。
“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也会量力而行,姐姐不必担心。”
“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你可千万要小心。”越歌郑重地对越吟道。
“嗯,我会的。”越吟点了点头。
越吟离开符家后,直接便往刘晟所说的流光镖局去了。
那是在一条有些偏的街道上,一处不显眼的宅院,院门上的牌匾都有些掉漆了。越吟拉起锈迹斑斑的门环,叩了叩门,看来镖局的生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这门该是很久没有被人敲过了。
越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过来开了门,门扉拉开一半,那老人家探身出来向越吟问道:“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越吟拱了一下手:“晚辈有事求见总镖头。”
老人家上下瞧了瞧越吟,面生的很,不像是认识的,一身雪白袍子,毛头小子一个,不过言行举止都很得体,举手投足间也隐隐见沉稳之态,倒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浮。“进来吧。”老翁让开身。
“多谢。”越吟走了进去,跟着老翁来到了堂内。
“你且先在这等着,我去叫了镖头过来。”说完也不等越吟答话便走了出去。
越吟站在大堂里,往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显然是有些年头了,桌椅看起来都很陈旧,柱子上的红漆也脱落了。方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镖局里的人都出去押镖了,可看这落魄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生意的。院子里的那颗桃木和这宅子一样有着沧桑的年代感,树干粗壮,根系虬结,竟然没有枯死,挂着墨绿的叶子,想是早已开过一树花了。
越吟的目光刚从那桃树上移开,就见那老翁引着一个人,从那廊下往这边来了。跟在老翁后面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比那老翁要年轻的多,但头发却也是白发多黑发少了。
那男人进了大堂,老翁便对着越吟道:“这位便是你要找的,我们的总镖头罗旌。”
越吟对着罗旌拱了一下手:“罗镖头,晚辈越吟。”
罗旌也抱了一下拳以作回应:“越公子有何事找我?我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来往。”
“确实没有过来往,”越吟站直了身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哦?”罗旌摆出一副让越吟接着讲下去的样子。
越吟从腰间将那枚木簪拿了出来,递到了罗旌的面前:“罗镖头可还认得这件物什?”
罗旌的表情在一看到越吟拿出来的木簪时便变了,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越吟。“这件东西,越公子是怎么得到的?”
“这是我父亲交给我的,而父亲是从刘晟刘前辈那接手的。”越吟看着罗旌道。
罗旌在听到刘晟的名号时,眼睛睁得更大了,连嘴唇都微微张开,颤抖着问:“你父亲可是越征?”
“正是。”越吟肯定道。
“那,那主子,我是说你口中的刘前辈,他,可还好?”罗旌问的小心翼翼。当年主子下了令,说往后见此簪如见他和曲公子二人,无论是谁持有此簪,他们都该无条件听命与他。在那之后,主子就消失了,二十年来杳无音讯,就连持有此簪的人也不曾出现过,他还以为,主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上,随曲公子去了。可如今,眼前的年轻人拿着这当作信物的簪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也许,也许主子还在这个世上也不一定!他们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希望。
越吟看着面前紧张又激动的男人,肯定的道:“刘前辈他很好,不过,我不便告诉罗镖头你刘前辈的安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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