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位处灞桥以南,是侯君集回长安的必经之地,李硕老早就被房遗爱拉了出来,已经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房遗爱又冻又急,搓着僵硬的手,敲了敲李硕的马车:“李兄,你说这大军怎么还没到?”
马车里的李硕裹着厚厚的棉被,怀中还抱着一个暖炉,正在补觉,被吵醒后不耐烦的嘟囔一声:“我怎么知道,消息不是你提供的吗?”
这人真是脑子有泡,你见过打了胜仗还半夜行军的?怕是等到侯君集,就已经晌午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硕被阵阵疾驰的马蹄声唤醒,朦胧的神色顿时清醒,来了!
远处的官道上浓烟滚滚,马匹的嘶鸣声,让李硕不禁想起半年前的日子,将军百战,壮士断腕……无论结果,这些将士都是英雄。
车夫刘伯听从李硕的吩咐,胆颤颤得将马车行至十里坡的大道中央。
还未等他们作出反应,一队前军斥候赶马近前吼道:“什么人?!胆敢阻拦王师归程!”
房遗爱刚想说,李硕便伸手将他拦下,大声道:“在下果毅都尉李硕,求见侯君集大将军,还请将军快快回禀。”
人的名树的影,李硕或许在朝堂上不太有名,但是在军中的威望,可丝毫不必程咬金牛进达这些老将们弱,大唐的每一个将士都知晓震天雷的威力,更知道李硕就是这个大杀器的制造者。
为首的一名斥候当即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见过李将军!”
谁说军人冷血的,从那斥候的眼神中,他分明看到感激的神色。高昌国一战,震天雷大展神威,凡遇不降之城,等待他们的,便是漫天遍野的震天雷。
唐军攻打高昌,几乎是一路打对方一路降。仅仅用了半个月,便将整个高昌国从中原的版图上抹去。
“速速禀报侯大将军,李某有要是相商,特在此恭候。”李硕和气的摆摆手。
“末将遵命!”
知道斥候走了好久后,房遗爱才缓过神来,叹道:“李兄在军中之魏王,怕是只有几位世叔伯才能与之比拟啊。”
威望?李硕摇头苦笑,若是有的选,他宁愿不要这种威望,尸山血海打出来威望,虽壮烈,却也凄凉。
不多时,一骑黝黑的骏马奔驰而来,侯君集策马扬鞭发出豪迈的笑声:“老夫得胜回朝,还有两个小辈来迎,不枉此遭!”
看着马背上的侯君集,李硕很想赞一声英雄,只是这个英雄太傲了,以至于生生将自己逼入绝境。
“末将见过大将军!”李硕恭敬抱拳。
侯君集大笑一声下马,狠狠地拍了拍李硕的肩膀:“小滑头,别给老夫玩儿这虚头吧脑的……老夫可是要谢谢你啊!你可知此战我大唐折损多少?”
这他娘的什么臭毛病,李硕疼得龇牙咧嘴,强笑道:“看将军得意而归,想是满载而归吧?”
侯君集没有听出李硕话中的以为,大笑一声,激动道:“此战,我王师折损不到五千!先锋军两万,二万震天雷一路所向披靡!各小国闻风丧胆,仅仅半月便拿下了高昌。”
说到此处,侯君集神色凝重朝着李硕微微抱拳:“李硕!老夫代数万大唐儿郎谢谢你!”
李硕大惊:“将军不可!这可是折煞小子了。”
侯君集甩手打断了李硕的话,道:“是你的功劳就是你功劳,这一礼,你受得起!”
原本李硕与侯家并没有什么交集,对于的侯君集的认知,也仅仅限于历史上的一些评价,多是说他居功自傲,狂妄自大什么的。
然而亲自接触后,李硕却对他之前的看法有了改变,或许侯君集是自傲了点,但也仍是一位铮铮铁骨的名将。
三人席地而坐,李硕命刘伯从马车上拿下酒水吃食摆在案几上,亲自为侯君集斟上一杯,端起酒碗道:“末将恭贺将军凯旋!”
“好!”侯君集也不矫情,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说说吧,将我截到半道所为何事?”侯君集笑看李硕,虽已是暮年,然神色中的精明仍旧光彩。
深知侯君集的性子,李硕尽量委婉道:“听说大将军此次回程带回了不少财宝,可有此事?”
侯君集呵呵一笑:“你小子莫非是看中了什么宝贝?说说,看上了什么?若是军中有的话,便送与你。”
这……看来日后的谋反不是偶然啊,人太自傲了确实不好,直到现在怕是侯君集都不曾想过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吧?
李硕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正色道:“将军!你可知陛下要拿你问罪了?”
此话一出,侯君集面色微变,看了看房遗爱,又深深看了李硕一眼,淡笑:“不知本将军何罪之有?”
看侯君集的脸色,李硕心中稍安,看来他也不是真傻,只是刻意不提罢了。
李硕苦笑:“将军既然已经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
侯君集没有说话,端起酒盏接连饮了数杯后,幽幽一叹:“大军一路所向披靡,虽胜了,可军中的心气儿也傲了。老夫也……”
他颓然扔下酒盏,接着道:“本想着高昌已是亡国之城,也就疏忽了管束。军中的将士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将高昌洗劫一空。待到老夫知晓后,才发现已是覆水难收。”
“抢些银钱倒也罢了,可为何要坑……”李硕有些生气,又感到语气不妥只好收声。
“那些高昌国的降臣口口声声的喊着要到长安讨个说法,老夫担心陛下会惩处手下的将士,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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