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沈稚子觉得空中飞来一把横刀,正中她的胸口:“……”
为什么要剥夺她幻想的权利。
她埋着脑袋,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见她不开心,靳余生心里的无措又涌上来。
欲言又止地舔舔唇,他看看表,低声提醒她:“时间到了。”
沈稚子把温度计掏出来。
柱体显示温度:39.6。
靳余生一愣,没想到她会烧的这么高。
等回过神,他看着前面的号数,心里又有点急。
他好想插队。
可是下一秒,就听见她兴奋的声音——
“好、好厉害。”沈稚子舔舔唇,不敢置信,“我从没见过数值这么长的温度计。”
靳余生:“……”
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我都快烧到四十度了,还能神思敏捷地跟你对话。”她语气雀跃,“那我不发烧的时候还得了?你以后叫我天才少女!”
靳余生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到底是对“正常”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她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好吗。
好不容易排队排到她,他赶紧地把她拉进诊室。
医生简单地做了检查,看看体温计,飞快地将病历本扔回来:“去做个血常规。”
“为什么!”沈稚子原地爆炸,“为什么发烧还要验血!”
“我已经这么惨了,你们还要抽我的血!”她眼睛湿漉漉,看起来真的急坏了,拼命辩解,“我现在很好啊,我还有力气,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表演一段单口相声!”
医生不搭理她,喊号叫下一个病人。
靳余生一边低声安慰她,一边翻开病历本。
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高烧三十九度六,已神志不清。
第27章 我不信神
靳余生愣了愣, 哭笑不得。
他有些头疼, 把声音放缓:“血常规是为了查病因,你听话。”
沈稚子快哭了。
理智全然不在线的时候,她无法想象自己高烧还被人抽血的画面。
太惨了。
宛如卖血求生的许三观。
她油盐不进, 靳余生手足无措。想了半天, 他哄她:“你听话,我给你变个魔术。”
沈稚子红着眼眶,看着他。
她穿着他的黑色外套,校服里面原本是件明黄色的连帽衫,帽子下缀着两条长长的带子,摇摇欲坠地落在外面。
他抿抿唇。
下一秒, 将带子接过来。
十指翻飞,不疾不徐地, 打了个蝴蝶结。
他顿了顿, 轻声说:“你看, 小蝴蝶。”
***
做完血常规、交完所有费用, 沈稚子从医生那儿得到了一支点滴。
急诊室没有空座,她只能凄凄惨惨地,坐在大厅里挂瓶。
凌晨三点, 医院仍然热闹得像迪厅。
沈稚子抱着靳余生的手臂,刚想入睡, 就听见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像是一群人涌入了大厅, 接着又是乒呤咣啷一阵乱响, 似乎有人摔倒, 接着传出惊呼,立马便有人跟着骂娘。
这么大动静……她默默地想,不是车祸送医,就是醉酒闹事打了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急诊室里又传出滔天的叫骂声。好像是这动静吵醒了其他人,邻床打点滴的婴儿也跟着加入大军,发出尖锐的哭声。
沈稚子想睡又睡不着,难受得要命。
她从帽子里探出头,目光忍不住向上,又落到靳余生脸上。
少年微微阖着眼,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唇崩成一条线。他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小小的阴影,看不出疲惫程度。
恢复了几分神智,沈稚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冷吗?”
她声音很轻,像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可靳余生还是睁开了眼。
眼底浮动着清醒的关切:“你冷?”
这是冬天又是半夜,急诊大厅四面透风。
他抬头看看还剩三分之二的输液袋,开始考虑……
要不要去给她找床被子。
沈稚子摇头:“我不冷,可你没有穿外套。”
他校服里面,好像只有一件针织衫。
看起来也不怎么厚。
靳余生下意识道:“不用管我。”
沈稚子缩缩手,低低地“哦”了一声。
看起来有点儿失落。
靳余生喉结微动,注意到她发干的嘴唇,轻声提议:“我去给你买瓶水?”
高烧的病人的确应该多喝水。
转来转去地忙了半宿,他竟然忘了这件事。
“不要水。”她想也不想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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