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会觉得难堪,恼了自己。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久到他都以为自己回到遥远的裕西关。而主子,从未离开过。她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不过是换了一副面孔。
最终,他问了一句与心中所想毫不相干的话。
“为何不杀了他?”
她收起匕首,尽力直起身子,语气淡然,“太麻烦了,他可不是阿猫阿狗,怎么说也是侯府的二爷,杀他得不偿失。若是能制住他,又何必脏了手。”
“没错,周泊小人行径,杀他确实不值。”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没…你还好吗?”
她朝他一笑,笑颜在黑暗中如同盛开的昙花,绚丽夺目。
第17章 第 17 章
他痴痴地看着,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他一人守着她的府邸,守着她的那些旧物,度过了无数个漫长的夜。
她的笑,就像黎明时分的艳阳,破除一切黑暗阴霾,让万物重现大地。
两人静立着,如同那些同室而处的时光。他是她的影子,她静坐时,他就静立着。在她指尖的翻书中,沙漏一点点地堆积。
一个人再如何改变,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
她隐约知道,或许他已看出来些什么。他本是冷漠的性子,万不会几次三番地来寻一个陌生的女子。
今日他听到她对周老二说的话,怕是心里已经有了底。
但他不问,她就不会说。有些事情,不说破,就那么混沌着,反而最好。
她的手撑在桌子上,越发的无力。刚才与周老二的那一番较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若是可以,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歇着。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问道,实则是希望她能跟自己回去。在公主府里,人前他可以是主,但人后他必为仆。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侯府眼下是最好的地方,侯爷不会对我做什么。两年之内,应该是无事的。”两年的时间,正好让她养身体。若真等她有能力自保的时候,再侍机离开侯府也不迟。
身份是横在她面前的一道坎,无论她现在去哪里,都摆脱不了眼前的命运。更要命的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过瘦弱,实在是没有能力自保。
就算是有他护着,终不是长久之计。
父皇自小就教导她和皇兄,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倚靠。否则无论是靠谁,都终会有山崩地塌的一天。
他刚刚涌起的狂喜淡下去,是了,他忘了。她与周梁是有婚约的,或许她对周梁还有感情。他眸色沉下来,不知想到什么。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一物,放在桌子上。
“在侯府里没有银钱打点,定会处处受阻。”
银块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淡淡地道:“多谢了,若有其它的事情,我会找你的。”
他眸色更沉,她如此客气,是在与他生分。她言之下意,是不想自己插手她在侯府的事情。她想做什么,难不成是对周梁那个伪君子心存余念?
她一脸的疲色,今日与周老二那番较量,几乎让她费尽心力。他终是什么都没有问,行了一个礼,如同从前。然后转身离开,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他走后,碧姜把屋里的油灯点着,复杂地看着桌上那堆东西。
厚厚的一沓子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另外还有一包碎银子,用锦缎面的荷包装着。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靠自己的属下接济。
所以,他去而复返,是给她送钱来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对她起了疑心。她把银票收好,从前最不在意的东西,现在却是她将要在侯府生活的底气。
一夜梦境光怪陆离,她一会儿在边关上阵杀敌,一会儿在内宅苦苦挣扎。无论场景如何转换,每次她一回头,总能看到他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即使在梦中,她都能感到来自心底深处的踏实。
这种感觉,在她身为大长公主的那些年,从来没有过。她所思所想都是击退燕赤人,早日得胜还朝。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身处高位,掌握着别人的命运,自不会有身为下人的那种无依感。他会如何想她,如何看待现如今的她?
从前,她是主。
现在,他是主。
身份转换,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是拧着的,下意识里并不愿意与他过多牵扯。
第二天早起后,她在园子里走了一会。直走得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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