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刚才的声音。那句话就像无声吹拂过的风,稍纵即逝,片刻便没有了踪迹。
“你说什么?”她仰脸,认真望着他。
见她如此不确信,方长弈无可奈何地摇头,出口的话却万分郑重:“本王说,这辈子只要你一人。”
这辈子……沈宁欢轻喃。
“你就好好呆在王府,哪也别想去,毕竟本王不像皇兄那么忙,陷在一堆女人中,本王只有你,所以要天天看着你才够。”他轻笑着凑近,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王妃要认命才是啊……”
脑海里的喧嚣如潮水慢慢退去,沈宁欢注视着他好看的眉眼,移开视线,含含糊糊道:“哦。”
还在出神,又听见那人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声音:“你问完了?”
此话一出,沈宁欢便觉得头顶飘来沉沉乌云,压得她喘不过气。
“嗯。”她底气不足应了声。
“可本王还有话要说。”
沈宁欢心头一凉。
“你这样看轻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不对?”方长弈开门见山。
他面色严肃,身上的威严之气又显露出来,沈宁欢最是招架不住,忍不住就开始胡言乱语:“我……我就问问嘛,是我不对还不行,你凶什么?”
“凶”这个字眼令方长弈措手不及,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一阵心软,一席话才刚刚开头,便败下阵来。他面色放缓,忍不住揉揉她头发,权当安慰,又清了清嗓子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宁欢偷偷打量他一眼,衡量再三,硬着头皮道:“说。”
“以后,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他要如何?沈宁欢提着一颗心,聚精会神地听着。
方长弈正色道:“每天的晚膳都要吃好,不许就寝的时候喊饿。”
沈宁欢觉得这个要求简直匪夷所思,半天没说话。这么琐碎的事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和她讲?而且这要求有些莫名其妙啊,凭什么不准喊饿,多吃一顿能把王府吃穷了?
“为什么?”她理直气壮反问。
方长弈顿了顿,委婉道:“深夜进食,对脾胃不好。”
那倒也是,她心想。
这要求没什么大不了,她无所谓地点点头,忽然意识到“每天晚上”他咬字特别重,似懂非懂喃喃问:“每天么?”
他点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嗯,每天。”
轿子在王府门前落地的时候,天色已然昏沉模糊。大门口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一派祥和。宫里气氛太压抑,沈宁欢一整天神经都绷得紧紧,一回到王府心境顿时豁然开朗,像放飞的燕雀一样轻松自在。回殿路上,她蓦然发现,才这么会儿功夫,王府对于自己已经有“家”的感觉了……
夜色之下,她悄然抬头看身边人。方长弈眼望前方,稳步而行,也知是巧合还是感知到了什么,默然扣住她十指,把人拉近自己身边。
昨日成亲,一切仓促又慌忙,沈宁欢根本没心思顾及周围,此刻一路往回走,才有闲心好好打量新家的全貌。
这座殿宇其实由两座楼阁和一方中庭花园组成,阁楼之间以飞廊相接。东阁便布置成了婚房,起居用膳都在这边。西阁主要是书房、茶室和花房暖阁,据说方长弈以前多是待在梅园的小书房,因为大婚的缘故,也命人将那边用趁手的文房器具一应搬过来,当然,包括某只猫。
沈宁欢弯过曲折的花廊,走向东阁正殿大门时,远远看见兰鸢已经在门外等候。
兰鸢一见来人,眉眼弯弯迎上前来,对二人行礼。
“参见王爷王妃。”
两侧的侍女打开房门,三月春风般的暖意扑面而来,角落的浮金云龙纹铜炉里,银炭烧得红彤,空气中漾着恰到好处的沁人幽香,让人丝毫不觉闷热。兰鸢低头跟着沈宁欢往里走,他们穿过正厅到了偏殿。
掩着轻纱的月门通向卧房,另一边则是单独用来更衣的隔间。
方长弈摸摸她的头,笑道:“去吧。”
兰鸢陪着沈宁欢去更衣。脱下繁复隆重的礼衣时,她的心情又轻松一大截。雕花木架上挂满了新添置的衣裳,大多是常服和寝衣,礼衣穿得少,则统一由衣库那边打理。沈宁欢琢磨着,有几件分外亲切眼熟,似乎是家里带来的。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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