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我的命?”
王二彪错愕良久,又犹豫了良久。
“彪哥!别管了,把门关上,继续厮杀!”
王二彪这样的人,也总有几个心腹的。
王二彪却摇了摇头:“不行,不可能了,咱们打不过他们的。”
“那我们就到山里去……”
“那也不可能了……”王二彪道:“他们既然已经放出这样的话来,我若不出头送死,就再没几个肯跟着我的了。我们在山里,要躲官兵容易,要躲同行却难。甚至就是你们几个……”他的眼睛在他几个心腹身上扫过:“为了领赏,或为了自保,也可能会出卖我!”
“彪哥!我们不会的!”
“彪哥,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都会跟着你!”
“谁敢动彪哥一根汗毛,我就砍了他!”
血气方刚的土匪们个个说得血脉贲张,但王二彪脸上含笑点头,心里却不愿意相信。这样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他要是轻易相信了,他就活不到现在!
可是要他就这样束手就缚,他也不愿意。毕竟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下属的平安啊!他王二彪还没有这么伟大——或说,他已经没那么天真了。
他想了好久,又将冯奇叫上前来,细细询问冯奇见到的都有哪些人,这些人都说了什么话。他尤其关心那个秀才公的反应!
“嗯,他是将你支开,过一阵才给你答复的啊。”
“是。我觉得他身边的那个人,才是个真正的厉害人物。”
“那么他们两个最后是谁拿主意的呢?”
“是姓李的小子!”
听到这里,王二彪又沉吟起来,他觉得还有一点希望。
“罢了,兄弟们,不能为我一个人,累了大家的性命!”
“什么——”心腹们几乎是炸开了!“彪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出去,任他们处置!”王二彪眼睛里噙着泪水,道:“我一条性命能换回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值了!”
身边十几个后生全跪下了,听到这句话后,有哪个年轻人能不感动?
有人还要劝阻,但王二彪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不要再说了!难道你让看着弟兄们没命吗?我做不到!”
不过,王二彪也还有牵挂。
“我这次是死定了,我死不要紧,但我们王家要是因为我而断子绝孙,那我的罪过就大了!我的父亲、叔叔,还有嫡亲的兄弟,这两年全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最小的弟弟,今年还不到十岁,我希望有一位兄弟能走出来,帮我把他带走!也算是给我们王家留下一条血脉!”
所有人都哭了,在众人的哭声中,王二彪挑出了唯一没流泪的手下,让他带走自己的弟弟:“苦瓜叔,小山就拜托你了。”
那个叫苦瓜的中年男子带着他的弟弟从后门的小路离开后,王二彪就开了碉楼的门,自己将自己绑了,跪着爬到土墙边。他的身后,是一大帮心腹,心腹身后则是两百多名举着武器准备投降的土匪。
“终于成功了。”
看着这一切,李彦直在江面的小船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并非一场很大的战役,只是一场小战斗而已,但却是他所参与的chù_nǚ战,对他来说,这场战斗的胜利意义非凡!是它,告诉了李彦直什么叫做战争!
俞大猷是兵将世家,手段老辣,见土匪出降,半点不慌,却先将他们的武器缴了,跟着驱赶分散,又叫来俘虏,让他们认出大小头目,将这些头目与他们的手下分开,控制住了局面,然后才派人进碉楼查看,点清楚人数、战利品,以及有没有阴谋诡计等等。
王二彪倒也配合,期间并没有生什么意外,最后,才由贾郎中赶了他去见李彦直、李介。
李彦直本来还以为王二彪是个老贼头,至少也是个中年了,这时一见之下,才知道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后生,又见他赤了身子,自己用荆条把自己绑了,跪着前进,爬到自己面前时两个膝盖都已磨出了鲜血,心中一软,便杀不下手了,对李介道:“二哥,这人也是一条汉子,不如……”
俞大猷咳嗽了一声,道:“此人毕竟是恶!若是留下了他,三年五载之后,这里又是一个盗贼渊薮!还是将他法办了,处置了大小头目,余辨别忠奸,把老实的留下服役,身上带匪气的另行处理!如此方是久安之道!”
李彦直一时犹豫,王二彪爬到李彦直身边,道:“秀才公,我素闻你的贤名,这次败在你手里,那也是心服口服!你要杀我时,我眉头皱一下便不是好汉!但若你能饶我一条性命,我也不敢再说做什么副巡检,就是到府上做个下人,牵牛抬轿,也心甘了。”
李彦直心道:“这么一条汉子,就这么杀了,也太可惜!”便道:“王班一死,你就是主犯,我饶你不得。我是奉了推官、知县老爷的令谕来剿匪的,如今拿了贼寇,就当押赴县衙,听候大人们的处置!”
俞大猷微微皱眉,心道:“这家伙不好留!现在你是奉命剿匪,先时又有言在先,要拿他的级才许他们缴械,就此处置了也不算食言杀降!却还送往衙门,一来一去,变数必多。”不过想想李彦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再说盗窟既破,料来王二彪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就没说什么了。
就这样李彦直接掌了苍峡巡检所,派李介走碉楼后的小路去清理了那个寨子,尽得楼、寨资财,他取了两成,补上了兴兵期间从李家家库里挪用的钱财,留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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