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不知道昏过去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被冷水泼醒,直到后来真的醒不过来了,我当时还以为我真的会死在那。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在病房,父亲和师父都守在我床边,我还没来得及感动,父亲就问我知错了吗。
“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蠢得可笑,居然还有胆子回答‘不’,每一个‘不’字,便是一耳光,最后我还是说出了父亲要的那句话。”
楚清岩转过身,一脸震惊的看着炎落。
“盯着我看干嘛,两年前的事了,你还指望我现在脸还肿着?”炎落调侃道。
“他这样对你,你都不恨他吗?”楚清岩很难想象真的会有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狠辣无情,炎墨到底是怎样冷酷的一个人。
炎落轻笑一声,回答:“你知道刑堂里死过多少人吗?进过第三区第四区的人,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损及内脏,受刑过重只能等死的也大有人在,我却只是些皮肉伤,养上两三天就能下床活动了,你可明白这其中的区别?而且,包庇叛徒亲属,已经是犯了堂规的死罪,父亲为了保全我杀了许多人,险些犯了众怒。”
楚清岩沉默了,这算是另一种爱?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小落哥,你还疼吗?”
炎落哑然失笑,温和的回答:“都说了是两年前的事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在各种各样的惩罚之下,你再坚持的事情都有可能改变,与其为了这些无谓的坚持受苦,不如学会适度的妥协。我不想用同样的方式来逼你。”
“小落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炎落笑着帮他把衣服披上,略带歉意的说道:“刚刚让你伤心,是我不对。”紧接着,却话锋一转,说道:“刚才某人好像又说了那句不用我管,恩?”
楚清岩感受到一丝威胁的气息,小声说道:“十下……”
“现在打我也下不去手,先攒着吧。”炎落说的很随便,不知道是当真还是玩笑。
“对了,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炎落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
“你父亲杀了他?”
“不,是我杀的。”
“他逼你亲自动手?”
炎落摇摇头,回答:“我认错后,父亲说不会动那个孩子,甚至都不会派人去监视,就让在兰荆堂的主宅里给他安排一间房间住下,他要让我亲自证明这个孩子留着一定是个祸害。结果大概半个月后,有一天晚上我感觉到有人进了我的房间,那时我已经被师父训练了四年,感官很敏感,感觉到了金属的微弱反光,然后毫不犹豫的开了枪。结果守卫赶来之后打开灯,倒在血泊里的正是那个孩子,手中还握着一把磨尖了的餐刀。”
“他要杀你……”
“恩。后来师父告诉了我两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什么?”
“只有权力凌驾于规则之上才有资格质疑规则,只有有能力承担一切后果的人才有资格做决定。”
楚清岩若有所思的咀嚼着这两句话。
“提到师父,明天跟我去找师父道个歉,虽然他把你交给我带了,但我顶多算个师兄,他还是你师父。”
“他根本没想收我吧。”想起这件事,楚清岩有一点别扭。
“你真是少见的不知好歹。”炎落哭笑不得,“师父一共就收过两个人,收我是看着父亲的面子,收你却是他主动去找父亲把你要来的。”
“他说要考察我一个星期,我还以为这是他不想收我的借口……”
“师父他做事从来不给任何人交代的,以后你就会明白。师父他也确实是有能力为自己一切觉得负责的人。”
楚清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回答:“明天我去道歉。”
“终于肯听话了?”
“恩。”
第13章 心事
第十二章心事
三天后。
如平日一般,楚清岩与炎落父子一同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清岩总觉得今天炎墨一直在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可是每次他抬头看向炎墨的时候,炎墨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了,炎墨却并没有离开餐桌。楚清岩和炎落互相对视,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有什么吩咐吗?”炎落问道。
炎墨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炎落一愣,然后明白了过来,看向楚清岩。
楚清岩平静的回答道:“给他们敬茶的时候。”
炎落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惊讶。这几天他一直陆续收到一些商界人士食物中毒去世的消息,这些人经常出席相同的酒会宴席,陆续发生食物中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昨晚寄风很得意的对他说“我看上的人不错吧”,他才注意到这些去世的人居然都是曾经对楚家落井下石的人,若是这样还看不出凶手是谁,他也不就不是兰荆堂的老大了。
“下毒的手法都瞒住了我,我从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您小看了我,是您根本就不曾正眼看过我。”楚清岩冷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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