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明已经看出这家伙是个愤青,便由得他发挥。
知画听了半晌,也忍不住接口问道:“怎么可以这样?难民也是百姓,官兵有什么理由赶他们出城?”
“什么理由?”路人丙冷哼一声,面上俱是对朝廷的不屑,开口说道:“上面官府放了话,如今公主大婚,又正逢突厥王来访大重。正是举国同庆的时候,这些难民围在城内,一来有损国体,二来怕难民中混有刺客,意图图谋不轨。所以将他们统一赶去城南门外,其实就是怕他们去告御状,揭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老底。可怜难民中有抵死不从的、性子硬的、不服从命令的,全都被一阵乱棍,通通打死!”
“简直岂有此理!”李成明听得也是火上心头,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些官兵怎的如此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是谁给他们这么大胆子,在这天子脚下欺压百姓,滥杀无辜!”
知画讶异的看着公主,似乎不相信公主能说出这等话。
李成明也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所在的朝代,还有这种事。他一直以为现今所在的国家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每天看皇上乐意融融,无甚烦忧。没想到宫外竟然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那路人丙也是气急,不管不顾喝道:“谁给的胆子?自然是皇上的亲外公、官极人臣的当朝太国丈魏大人!”
李成明更是一惊,不由看向知画。又是这个魏家!
那两个路人甲、乙却是个怕事的,此时见那路人丙将“太国丈”三个字说了出来,俱都变了脸色。连忙结了茶钱,匆匆跑出去了。
“那太国丈在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何故能这般瞒天过海,连皇上也蒙在鼓里。”李成明还有不解。
那人继续义愤填膺:“魏家一家势大,权倾朝野,文武百官私相受贿、串通一气。皇上被锁在金瓦诸城的皇宫里,被奸臣蒙蔽了双眼,还以为天下太平呢。熟不知那救济百姓的赈灾款项,都被贪官中饱私囊了。如今难民闹到了家门口,皇上竟然还高高兴兴的嫁妹招婿,实在让人寒心。”
“……”李成明表情微僵,不自然地笑了笑,又看着路人丙坚定道:“你放心,至少公主绝对没有高高兴兴。”
“……”路人丙看着李成明,一脸莫名。
“这些难民远从南方而来,又和太国丈有什么关系,为何太国丈要指使人驱逐那些难民?”知画仍有不解。
“那些难民口口声声要状告的正是太国丈最得意的门生淮南总督张嘉友!”愤青恨恨道。
李成明愕然,好一群结党营私,欺上瞒下的狗官。
几人还要再说。茶馆掌柜却已经注意到他们,再也听不下去了。
匆忙走来,急声说道:“几位快别再说了。小店还想继续做生意。你们在这里议论那些了不得的事情,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小老儿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今天这顿茶,就算我请了。各位请吧!”说罢一扬手,竟是直接要赶人出去。
李成明说话被打断,一脸不快的看着老板,正要发火,却突然反应过来,眼中精光一闪,看着老板激动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给茶钱,就可以走了?”
茶铺老板点点头。
李成明顿时喜笑颜开的,恨不能拍手道:“那实在是太好了!知画我们快走吧!”
“……”众人。
李成明觉得自己简直捡了大便宜,脸上简直了开了花。当下害怕老板反悔,也不再纠缠,立刻拉着知画跑出了茶铺。
路人丙难以置信的看着离去的李成明,他刚才一口义正言辞的话正要对着茶铺老板汹涌而出,可李成明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那话再也说不出口,生生的被堵在喉咙里,咳得人难受。
茶铺老板也愕然的看着如风般消失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主动要求他们不用付账的行为太过草率。下意识的看了眼还未离去的路人甲。
路人甲感觉到老板审视的目光,心道不好,这小老二想变卦。想完想不给老板反映的机会,便也撒丫子跑了。
老板唉了一声,无力的抬了抬手。心中顿时后悔万分,今日真是做了赔本买卖!
“公主,停停停停停!”知画猛地止步,插着腰大口喘气,摆了摆手道:“公主你跑什么呀?!这点儿茶钱我们又不是掏不起,至于急成这样吗?”
李成明比知画好不了多少,喘着气望了眼身后,觉得跑的离那间茶铺够远了,遂停了下来。
李成明虽气喘吁吁,但还是没忘了贫嘴:“知画啊,这你可就不懂了吧!有便宜不占,那叫蠢!”
知画嘴角抽了抽,回嘴道:“一壶茶才几贯钱,公主你身份如此显贵,又何必贪图小便宜,掉了身价。”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看那么多难民,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连家都没有。我们难道不应该以身作则节俭一些吗?”李成明摇头否认。
“奴婢觉得,贪小便宜和节俭,应该是俩码事!”知画不为所动,淡淡回道。
“都是省钱,一样一样!”李成明不以为然。
“……”知画。
李成明也没管只画抽筋的表情,转眼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知画,我想去城南,看看那些难民!”
知画闻言皱眉,想了想开口道:“不妥,公主与我只是两名弱女子……”
“嗯?”李成明瞪眼睛。
知画赶忙改口:“是一名弱女子,与一名假扮女子的弱男子……”
李成明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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