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漓挣扎出来笑着跑开:“宜舟哥哥你休息吧,我走啦。”
李宜舟静下来才想明白,任凤楼这是把他扔到裴家自己快活去了?
他倒是能估摸着想到任凤楼会去的几个地方,可是他刚死里逃生这混账师父就自己寻欢作乐了,他心里梗着气不愿主动往那个混账眼前凑,爬起来开始在裴家院子里逛悠。
这地方他总觉得自己小时候也来过,还试图爬过后院那棵老槐树,树干太直没爬上去。
也不知道那棵树现在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裴府的后院,那棵老槐树十年间又长了不少枝叶,亭亭如华盖。
李宜舟挽起袖子爬上树,高墙那头居然是一片花海。花海中小小一片湖,碧蓝的湖水像一块天上掉下来的玉石,躺在花间。
李宜舟被那片湖水吸引,一边想着这样有些失礼一边忍不住翻过墙头落在了花海中,向那片湖走去。
湖边有个婀娜聘婷的人影,李宜舟急忙赶过去,可不等他走近,那人已经挎着花篮走进了湖边的小楼中。
李宜舟刚靠近小楼就感觉到一股轻柔微凉的水气扑面而来,既舒适又熟悉。他忍不住再走近了些。门缝中却一道寒光刺出,楼中女子清斥:“什么人!”
李宜舟忙后退一步,行礼道歉:“在下是裴府中的客人,迷了路误闯此中,打扰仙子清静了。”
楼中女子疑惑道:“客人?”说着剑锋一转打开了门。
风把蜷曲的长发吹到李宜舟鼻尖上,他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双颜色比小鱼还要浓的墨蓝色眼睛。他怔住:“您是……您是……”
那女子看上去并非少女,但容貌仍然十分美丽,俏丽的五官与小鱼有七分像。皮肤白得不似人色,像是常年不见日光。
这难道是小鱼的母亲?
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花踩坏了。”
李宜舟回头看,果然见他走过来的路上弄歪了不少花,心中十分愧疚。
“去一棵一棵扶起来。”女子说完转身进了房内,却没有关门。
任凤楼确实在青楼里,但没有和美人寻欢作乐,而是进了地下暗室。
随他下来的老鸨按下墙上机关,露出一间宽敞的屋子:“谷主,人在里面,剩下的都杀了。”
屋里的刑架上吊着那个用斧子的壮汉,他还清醒着,看到任凤楼的面具开始打哆嗦,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任凤楼不紧不慢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叫什么来着?”
那汉子也曾是江湖上作恶多端的淫贼,为保活命才入逍遥谷,又因贪财逃出来,没有视死如归的魄力,这会儿已经两股战战差点泪尿齐下:“谷主、谷主饶命。”
“我想起来了,你叫刘毳,”任凤楼轻笑一声,“你入逍遥谷也有四五年了吧。”
刘毳忙不迭点头。
“四五年啊,”任凤楼起身整理衣摆,毫无预兆地一鞭子抽过去,“你难道看不出李宜舟是我什么人吗!”
刘毳哀嚎一声,那鞭子在他胸口刮下一大片皮肉,伤口几可见骨:“谷主!谷主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少谷主。”
任凤楼嫌弃地扔了那条沾血的鞭子,老鸨上前把鞭子收起,利落地清理好地上的碎肉。
“和我聊聊天,”任凤楼又坐回了原处,“李琅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有这么大胆子。”
刘毳不敢再瞒:“皇上,皇上让我见了裴家小少爷,说,说……”
任凤楼从旁边随手摸了把小匕首擦拭:“我倒忘了你是个淫贼,见了裴家小少爷后多半魂都丢了,哪还顾得上命。”
刘毳痛得意识模糊,听着任凤楼语气轻松,忙跟着笑起来。
任凤楼听他笑得恶心,不耐烦地抬手:“萱萱。”
老鸨抽剑向刘毳走去,任凤楼忽然想起点什么叫住她:“算了,你先出去。”老鸨一句话也不多问,微微躬身行礼后退出了暗室关上门。
“裴家小少爷好看吗?”任凤楼走到他面前,笑道,“再给你看个更好看的。”
刘毳又痛又怕,不敢直视他,只看到惨白可怖的面具缓缓挪开,露出如玉雕雪琢的下巴,殷红的嘴角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刘毳小心地把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那双寒潭般的眼中却没有笑,冰冷的温度勾得将死之人也开始心痒。
任凤楼把那把匕首插进他脖子里,让他慢慢流血而死。
戴上面具的时候忍不住摇头。他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居然和一个小屁孩儿比脸。
李宜舟把那些花一棵一棵小心扶起来用土固定好,累的满头大汗。
那女子在楼上看着他折腾完,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李宜舟依依不舍地又看了那片湖一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一会去李宜舟就跑去找裴漓套话:“小鱼,你见过你娘吗?”
裴漓摇头:“没有,我爹说我娘不愿意离开北海,他就只能带我回中原了。”
李宜舟这回在裴漓脑袋上揪了根头发粘在肩膀上,又翻墙过去。落地的时候小心了些,没再踩到花。
女子看到他觉得好笑:“你是看上我这儿什么了?”
李宜舟坦诚相告:“我喜欢那片湖。”
女子领他来到湖边:“慢慢看,别把水弄脏了。”说着果真看到了他肩膀上的头发,脸色变幻莫测,“你衣服上的头发是谁的?”
李宜舟摘下那根头发,做不经意状:“哦,大概是在小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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