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偏不倚,正中稻草人额头。
贺融连同谭今等人都鼓起掌。
“你这射术是越发精湛了。”
贺湛放下弓箭,回身大步上前, 将贺融紧紧拥住,瞬间分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许久没练,手生了,三哥你可回来了!”
贺融眼里也多了一抹笑意:“怎么,盼着我回来?我听说大军围城三日之后就拿下叛贼了,兵贵神速,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平息一场叛乱,证明你完全足以独当一面了,兴王贺湛能征善战之名,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贺湛:“我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当时我们故意空出一道防线,想引对方出城,结果对方还真就按捺不住,他儿子黎桥连夜想要逃出来,被我们逮个正着,因此才知道黎栈那些人正在闹内讧,有些人觉得守不下去,主张向朝廷投降,黎栈却一意孤行,想要以屠城威胁朝廷退兵。”
贺融:“这黎栈也算是心狠手辣,可惜他打从进入广州,决定守城开始,就已经是个错误。”
“不错,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我就连夜派了一小队人,循着黎桥出逃的侧门攻入城中,趁其不备迅速拿下附近城防,打开大门,让大军入城,直扑刺史府。这个黎栈既狠毒又虚荣,入城之后一直占着原刺史府,很快就被我们找着,余下零星抵抗已不成气候,我便是想身先士卒,也没有这个机会。”
贺湛摊手道,神色有点无奈。
贺融:“身为主帅,不可轻易犯险,更不可与下属抢功,少冒点险不是坏事。”
贺湛嘀咕:“你自己留在桑家寨到处乱跑,还好意思说我!这天底下哪里有副帅教训主帅的道理?”
贺融挑眉:“行,那我不说了。”
他转身欲走,贺湛忙回手一捞,顺势转身,将人家的肩膀给揽住了。
“诶诶!三哥,我的亲三哥,求求你多说我几句吧,我求之不得,如闻!”贺湛陪笑道。
谭今与周翊看得眼角抽搐。
周翊心想幸好那些南夷人没在场,不然兴王殿下还不得威风扫地。
贺融也没推开他,拱拱手道:“还请主帅拨冗听我奏报。”
贺湛讨好道:“玉树临风的安王有话要说,本帅哪怕听上三天三夜也甘之如饴!”
贺融扫了他一眼:“你这嘴上功夫若用在姑娘身上,保管京城早就红颜遍地了。”
贺湛:“我才不招那情债,没的给自己挖坑!再说这嘴皮子还不是跟你学的,都说近墨者黑,没法子!”
贺融举杖欲打,对方轻轻巧巧就避了开去。
“不过还好,我没学了三哥这招,说不过就动手,三哥,你这习惯可不好,要打坏了我,你上哪儿去找个这么好的弟弟?”
贺融轻哼一声:“满大街都是!”
两人沿着刺史府后面的芳草小径往回走,贺湛眼尖地注意到兄长走路比平日慢了一些,竹杖落地时的动静,似乎也有些大。
“你的腿怎么了?”
“从安家寨回来的时候跌了一跤,没什么大碍。”贺融轻描淡写道。
但贺湛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他三哥是一个很能忍耐,而且不会轻易喊痛的人,当年在竹山县时,每每旧患复发,疼痛难忍,贺融甚至会死死咬住衣袍来避免自己□□出声。
贺湛甚至觉得,对方这辈子所有的哭喊,可能早在幼年落马受伤,差点一命呜呼之际,就已经通通耗光,在那之后的三哥,无论遇见什么境况,都不会允许自己再软弱。
“我看看,是膝盖吗?”贺湛道。
“已经上药了,你怎的这么啰嗦?”他居然还不耐烦起来了。
贺湛威胁:“三哥,你要这样,我就当着谭今他们的面背你了。”
贺融停住脚步,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旁边大石头,撩起下袍和裤管。
右腿小腿中间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根本看不出到底伤成什么样。
贺湛轻轻碰了一下,贺融下意识往后一缩。
“你看看你这动作,还说没大碍!”贺湛气道。
贺融:“当时是流了点血,但没伤到骨头,反正本来就有拐杖,无妨。”
他越是平淡,贺湛就听得越是心酸,忍不住又伸出手,几乎只有指尖的碰触,蜻蜓点水一下,很快就收回来,还抬头问:“很疼吗?”
贺融摇头:“走路才会疼。”
贺湛:“那我们就在这里坐着休息会儿。”
大石头上足够宽敞,贺湛在他旁边坐下,见兄弟俩有单独叙话的架势,谭今周翊二人先行告退。
贺融:“黎栈那些人,你都处理好了?”
贺湛:“宝安县令投敌,黎栈、黎桥等人,皆已收押大牢,按照规矩,这些人都要被押送京城,明正典刑。”
贺融:“黎桥是黎栈的儿子,跟随其父反叛,论罪自然也当诛,但我建议将他就地□□,就不要押送京城了,一来节省些人力,二来,这也是我把桑扎他们带过来的目的之一,当着他们的面,将黎桥□□,正可震慑人心,也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趁机死了那条心。”
贺湛点点头:“那就听三哥的。还有一事,你在南夷,不方便书信往来,就没来得及与你说……”
他将张韬病故,伏念提出和亲的事略提了一下,见贺融越发面沉如水,不由停住话头。
“是不是我处置得不妥当?”贺湛不确定道。
贺融沉吟道:“张韬一死,朝廷肯定会调人去接任镇守甘州之职,此地与灵州一样,同属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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