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得了闵棠的指示,立马将人请进来。苏婕妤挺着肚子,由杏儿搀扶着进来,大腹便便,看着都十分辛苦。苏婕妤要行礼,被闵棠一语阻止。
“不必多礼,你的月份大了,行礼太折腾,杏儿,扶苏婕妤坐下。”
“多谢贤妃娘娘。”苏婕妤也不推辞。大约是第一胎没能保住的原因,苏婕妤刚怀上这一胎时,有两次走动的幅度大了点,都见红了。她在床上足足躺够了五个月,才能下床如常走动。
“臣妾今日过来,有一事相告。”苏婕妤欲言又止,闵棠闻言知雅意,让秋月领着秦容出去,只留下春花在一旁候着。
“臣妾身处深宫,平日不问杂事,五庄观一事这两日却有所耳闻。臣妾思索再三,有一事不说,心中难安。”苏婕妤说话时面有难色。
“哦,不知苏婕妤此番过来,所为何事。”苏婕妤今日既然过来重华宫,必已下定决心。闵棠不知苏婕妤为何选择她而不是皇后,不过从苏婕妤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件事多半不会是坏事。苏婕妤提到五庄观,难不成五庄观与她还有关系?据她所知,五庄观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道观,并没有什么不同。闵棠从前和母亲去过一回五庄观,那观主她还有印象,是一个相貌清俊,难得一见的儒雅之人。
“说来也是家丑,臣妾原该捂死了的。可是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不曾收敛,长此以往还不知要犯下什么大罪,连累家族。臣妾今日豁出这张脸皮来,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他们犯下的罪过遮挡不住了,毁了整个苏家。”苏婕妤哀婉的神色中夹带有三分愤怒。
闵棠没有催促,静待苏婕妤的后话。
苏婕妤按下情绪,平静地说:“贤妃娘娘有所不知,那五庄观的观主乃是家祖父的外室子。”
“苏尚书的外室子?”闵棠疑惑道。
说来,那观主的样貌的确肖似苏家人。苏家出美人,闵棠记得那观主,不正是因为观主有一副好相貌?
“不错,祖父年轻时曾养过一个戏子。戏子为祖父生下一个孩子,就是五庄观现在的观主。苏家有家训,严禁苏氏子孙纳娼.妓和戏子为妾。若有子孙违背此条,当逐出苏家家门。祖父不敢将戏子及孩子带回苏家,只得在外头置了房舍安置那母子二人。后来,祖母发现了那对母子,与祖父大闹。祖父无奈退步,默认祖母处置了戏子,只是孩子到底是祖父的血脉,祖母便将孩子送到了五庄观,交由老观主抚养。臣妾的父亲那时还年幼,躲在床底下听到了祖父与祖母的话,知晓了这一段往事。”
“臣妾稍大些后,随母亲去五庄观上香,回来后父亲就冲母亲发了一通火,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臣妾都没有踏足五庄观。直到有一年,臣妾的表姐来家中玩耍,邀臣妾出门玩,臣妾这才有机会与表姐一起去了五庄观。”说到这里,苏婕妤红了眼睛。
“表姐和臣妾从五庄观回府后就病了,不久,表姐没了。母亲和姨母曾闹过五庄观,后来不了了之。自那以后,姨母与苏家不再往来。时隔数月,臣妾偶然听得父母争吵,才知道表姐生病殁了的真相。都是那外室子,见表姐容貌姝丽,竟,竟然对表姐做了那qín_shòu不如的事。”苏婕妤双目赤红,双手收紧成拳。强压着情绪,才没有在闵棠面前失态。
“苏婕妤的意思是,那名秀女被人勒死与五庄观观主有关。”
“十之八九。”苏婕妤说得咬牙切齿。
闵棠沉吟片刻道:“即是如此,我会将你的话如实传给皇后娘娘。”
“不,贤妃娘娘,臣妾今日与您提起家丑,便是希望您能帮忙遮掩一二。”因为着急,苏婕妤激动地站起来。
“那你希望我怎么与皇后说这件事?我与你同在宫中,如何得知五庄观观主的秘事。”闵棠并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尤其是······
“意外得知表姐受辱而死的真相,臣妾一直不敢忘记这件事。不怕您笑话,臣妾入宫前一直暗中关注五庄观的事。这些年来,那人可没少做那等肮脏事。娘娘只消让人去查一查冒名顶替秀女的那名女子,或许能有所得。想来,那人既放心冒名女子前来参选,审讯的人应当无法从那女子口中问到真相。您若能提供帮助,届时圣上和皇后娘娘定能对您青眼有加。”
闵棠没有立刻应下苏婕妤。这件事看似对她有利,其实不过是苏婕妤给她画了个大饼,她要抓到五庄观观主的辫子,还得自己动手查。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将所有的事情告知皇后和圣隆帝,让他们去查呢?
“贤妃娘娘,臣妾这里有早年收集的一份受害女子的名单,您的人要是根据这份名单查访过去,应该会大有所获。”苏婕妤从袖中抽出一份丝帛,递与闵棠。
闵棠接过来,一目十行扫过。若这份名单属实,五庄观观主在苏尚书的纵容下,造下的孽可真不少。人心隔肚皮,那样一个外表风光霁月之人,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么?
“贤妃娘娘,臣妾不想再有女子折辱在那人手上,也不想苏家因他受牵连,这是苏家造的孽,臣妾都知道,可是再怎么样,臣妾也是苏家人。请您成全了臣妾吧。”说罢,苏婕妤抱着肚子给闵棠跪下了。
“这可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尚书先犯家规,后纵容包庇恶徒,违反国法,可不是爱妃求情几句就能无事的。”
圣隆帝突然从里间走出来,闵棠连忙站起来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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