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酀便起身,期思和他一道出去。
帐门口,元酀看着期思说道:“岱钦会在临潢城外二十里等你们,凡事小心,不要冒进。”
期思点点头,笑眼看着元酀。
“不好决断时,就听岱钦的,他十分可靠。”元酀叮嘱道。
“好。”期思说。
“殿下,该走了。”燕伋思提醒道。
“你去吧,我也该走了。”期思退了几步。
元酀的目光停留在期思脸上片刻,才转身和燕伋思离开,回宴会上去了。
期思找到阿思古他们的帐子,一行人已准备完毕,江烜提着剑,几人起身出了帐子。
远处王帐大营传来一阵喧嚣,是宴席散了的动静,车马喧哗,水中搅起的涟漪一般扩散开来,静谧的草原星夜四处又有了人声。
侍从牵来马,期思和江烜从弘吉剌大营另一侧出发,夜色是最好的掩护,萧执和阿思古目送他们离开。
一日一夜连续奔波,路上断断续续只休息了一个时辰,期思和江烜在次日暮色时分抵达临潢附近。
“连累你同我不停来去,这一路辛苦了。”期思感激又歉疚,同江烜说道。
“何必客气,都是自己人。”江烜抛给期思一包酥糖。
临潢城外二十里,阔野平原,一条大道直冲远处地平线,路边大石头旁,一人一马,身后残阳照影,古道西风。
“是岱钦!”期思远远就认出岱钦的身影,高大洒脱,背着一把重剑靠在大石头上,有些懒散,又有些痞气。
岱钦也看见期思和江烜,招招手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待得近了,两人勒马减速,期思翻身跳下马背跑过去:“久等了!”
岱钦笑得灿烂洒脱,他面目刚硬,眉眼锋利浓重,身上有种沉稳成熟却又飞扬如少年的气质。
那道不长不短的疤痕从他眉骨划过眼皮再到颧骨上,却并不使他凶骇。
“连夜赶来的罢?”岱钦问道,阔步走来,气势威武。
期思道:“大哥!”岱钦身上这强烈的气场和一股桀骜的匪气,这声大哥可是真情实感。
江烜也下了马,微笑着问候道:“岱钦大哥,久仰!”
岱钦大笑,甚是满意,手掌揉了揉期思头顶:“瞧瞧你们。”
又看向期思:“你们有何计划?要不要先休息一晚?”
期思摇摇头:“不,这是最好的时机,我想今夜就去大王子府看看,能去赫克依府上看看就更好了。”
赫克依便是与徒丹特斯哈有往来的中间人,亦是大凉重臣,他站在大王子这一边,便保不准握有重要的线索。
岱钦想了想,大手一拍期思肩膀道:“好,就依你的。”
三人翻身上马,岱钦一手执缰绳,一手将蒙巾提起来遮住大半张脸。
期思问:“我们要不要现在换身打扮?”
岱钦摆摆手:“你们进城再准备就可。”
沿着大路到了临潢附近,岱钦带他们绕到另一侧城门入城,因有人接应,没有盘查身份。
一入城,他们到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内,侍从备好了热饭菜,期思和江烜连续赶路一天一夜,瞬间感到饿了,胃口大开。
“半夜出发?”期思咽下一口滑糯香甜的丸子,问道。
岱钦眼底带着轻松的笑容,仰头喝了口酒,说:“正是,吃完了先洗个热水澡,去去乏。”
期思十分佩服岱钦忙中取闲的悠然,饭罢跟江烜真的各自去洗了热水澡,这一来,夜闯王子府的紧张感都消解大半。
这倒是很合江烜的脾性,乐得如此安排。
一番休整,恰好也子时了,权贵们统统去了达尔罕草原看那雅尔盛会,都城临潢相较往日就平静许多,此时城中已一片寂静,期思和江烜换上了夜行衣。
“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小朋友使的是剑?”岱钦手里掂着一柄长剑走来,递给期思。
“正是。”期思接过那柄剑,比划了几下,很是趁手,“大哥的武器一向好用。”
这柄剑的剑身剑鞘全素,没有花纹没有刻字,倒是很适合拿来办这种事,不易留下把柄。
岱钦笑笑:“除了暗器?”
期思想起来上次他俩拖住徒丹城叛军时,岱钦给他的几枚石头“暗器”,不由发笑:“除了暗器!”
“独吉鹘补自从被人捞回来,进了大王子府便没再出来。”岱钦说。
三人在夜幕掩护下于临潢城内的府宅屋顶迅速奔向大王子府邸,如同暗夜的鹰,羽翼划过,不留痕迹。
“会不会遇见他?”期思有些疑虑,露在蒙巾外的眉眼微蹙,奔跑中迎面的夜风轻轻拂起他额角碎发。
“不,他在西北角偏院的一间小楼里,已有数日没有动静,每天仆从送去饭菜和水就匆匆忙忙跑了,我猜多半是养伤的同时在闭关。”岱钦脚步急停,抬手示意,三人立刻躲到巷内避开巡查营。
“独吉鹘补的功夫有几分阴邪,据说他们一系内功功法,一旦练至七重,便可速成猛进,极短时间提升修为,但也容易让人心智入魔。”江烜道,他在西域游荡的那段时间着实收集了不少这类见闻。
岱钦做了个手势示意,三人跃上屋顶继续前行,此时已到了大王子府邸附近,守备来往频繁。
他答道:“没错,若真是如此,他此番闭关出来,很可能功力比从前更甚。”
“不过不足为惧。”岱钦跃至对面一间宅子檐顶,留意着四周动静,抬手弹了弹所佩重剑的剑柄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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