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军自小顺顺利利,他的父亲生财有道,他出国留学衣食优秀,从来没有吃苦受难,自然x_i,ng格单纯。二十五岁的蒋军像孩子一样在我面前的时候,每次我都会想起小晏,他比实际年龄显得无忧无虑,她比实际年龄显得坚强挺拔,好似如出一辙,又好似毫不相干。
听蒋军讲话还会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尼姑庵的包黑子。他俩同样留过洋,在外国一呆十几年,不过人家蒋军比她咬字清楚多了,我把包黑子的情况讲给蒋军听,他笑得淌眼泪。他说,头些年,出国留学的人少,可能是长久没有使用国语作交流,导致丧失了与生俱来的母语能力,现在不同,现在在国外中国留学生比摊煎饼的还多,经常搞些郊游聚餐的活动,几乎每天都要说国语,你就是想忘都难忘!
蒋军称呼我为“sun”,他告诉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中国学生说话常常走语,说两句英语,接着说汉语,要么英汉语一块儿说,特逗。例如:不yehink下。have dinner了吗?head有病啊!反正怎么穿帮怎么说,那叫一个千奇百怪,弄得现在变成习惯,跟谁讲话都是英汉搅拌。
我说,那肯定,习惯可不好改。
蒋军说,习惯是大事儿,有时候要命的,就我回国前几天,隔壁公寓留学生集体出去玩,那个公寓里有一个叫卢洪刚的中国学生跟我挺不错,死活拖着我,最后只好跟着去。
在巴黎最热闹的娱乐区有一家中国餐厅,餐厅不很大,但有住宿的小旅馆,可以吃地道的中国菜,还可以见识国外货缺的中国美女端着托盘走来走去的细长大腿,因为整个餐厅从老板到服务生一水儿全是中国人。
不过,卢洪刚公寓的老外们倒不是冲着这些去的,他们在一年之中经常光顾这里的原因主要为了玩,玩什么呐?玩麻将!
一次偶然的派对聚会上,卢洪刚说起麻将并且教会了那些老外怎么打,中国麻将博大j-i,ng深的胡牌空间,把老外们深深地吸引进去。那天下午,他们从郊外玩完回来,各个意犹未尽,也不知是谁的提议就去了中国餐厅,在这里吃了晚饭,紧接着在小旅馆里打麻将。
因为经常光临,老板都混熟了,没什么特别情况房间都随便挑,他们也不客气,一般去就直接奔105,原因是那间房相对比较宽敞,而且在一楼,偶尔警察抓赌,老板一个电话,他们马上翻窗走人,动如脱兔的。就这样,在一年时间里,只要聚头,他们就常常在105玩至天亮,也都轻松跳窗,逃过抓赌。
当天,去到旅馆一看,一楼的房间全满了,老板跟卢洪刚说,要么你们去四楼吧,四楼还剩个大间,收你们老价钱,如何?
卢洪刚和大家商量了一下,然后把合伙开房间的钱挨个儿收齐。老板说,行,你们上去吧,不过最近查房查赌挺频的,注意哈。
蒋军说卢洪刚他们公寓一共四个人,加上自己,再加上卢洪刚和一个韩国学生带着女朋友,就是七个人了。摆上麻将之后,两个女的都坐在各自男友的身边看玩意儿,偶尔望一眼电视,偶尔吃些零食消磨时间。蒋军说,当时我正玩得上手,我爸给我打电话,幸亏我爸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天我走以后,房间的座机立马铃声大作,坐在电话旁边是个日本人,大家就听见他用英语冲听筒里说了一句“真扫兴”,然后就看见他把桌子上的钱和手机胡乱地往背包里装,在谁都还没明白所以的时候,这人一边朝着窗台走一边吊郎当儿地说,警察检查,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公寓会合,我先走一步。就这样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窗台上跳下去,等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冲进来,而那个日本学生已经从四层高楼落到地面,摔得是手断脚残,差点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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