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霜止摇头:“不是。”
团子闭着眼,两边脸颊都是红红的,用酒沾上东西擦了,喝了r-u母带药的r-u汁,这才好了不少的。
和珅只将这母女俩抱紧,道:“劫后有福,宽心些。”
兴许真是被和珅给说中了,前些天便已经请了周望渊来,这人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说之前那庸医用错了药,害了团子,只不过如今高热已退,后面养一养便好。
周望渊说:“想来是那宫里派来的人,夫人与和大人不得不用,之前您虽请了老夫,却不曾敢用,这宫里的庸医,才最是害人。”
冯霜止道:“如今我与和珅已经豁出去了……之前宫里来人,不敢不用,我亦不曾想,太后派来的人会出这样的差错,只怕是这里面还有鬼呢。”
毕竟冯霜止跟太后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团子只是一个小孩子,冯霜止一早便已经找了周望渊的,只是御医来了,周望渊也不敢说什么,恰好遇到傅恒大人那边犯了急病,过去伺候了许久。
“夫人也不必担心,如今周某从傅恒府回来,那边便不必去了,还请夫人放心,现在贵公子已经无碍了。”
“你从傅恒府回来吗?”
冯霜止坐在里面,看了已经平稳睡了的团子一眼,习惯x_i,ng地又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已经只是寻常温度,这才放下了心。
周望渊想要说什么,又忽然之间顿住了,过了许久才道:“傅恒大人的病原本是要继续养着的,您派来请我的人之所以一直没请到我,是因为那福三夫人说傅相还需要再养,没让旁人将消息告诉我。老夫也是离开傅恒府的那一天才知道的,若不是福三爷从外面回来,刚好碰见您那边来请的人,说了消息,怕是我还根本不知道您这边出了大事的。”
福三夫人?
哈……
这几日,冯霜止瘦得厉害,团子是她的孩子,她甚至可能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看着他痛他难受,她心里难受的是千百倍!
“好……好,好……好一个福三夫人……”
团子的病来得凶险,私下里请了别的大夫也都说没办法,最后将那胡说八道的庸医请出去了,周望渊这才回来的,若是没了他j-i,ng明的医术,她当真不知道会怎样的。
手中的事情是堆了无数的,来不及处理。
现在团子这边的事儿暂时好了一些,她僵硬了太久的脑子,也终于开始有活络的迹象了。
周望渊道:“夫人,我为你开几贴安神补气血的药吧,您这样下去不成。”
冯霜止摇摇晃晃站起来,只拿手指一压自己的太阳x,ue,表情冰冷到极点:“周先生,您可说一说您最近在春和园的事情吗?”
周望渊一看冯霜止这表情,便知道是不能善了了,他也干脆,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他是贪财,也喜欢巴结反和府,可不代表他没有这医者仁心,天生不喜欢那恶毒之人,所以周望渊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
“两日前,傅恒府发来的帖子要我上门急诊,傅恒大人的头风病来势汹汹,颇为棘手,我便在那里逗留了两日。期间福三夫人多次来看望公公,并且关照我多看一下傅大人的病情,待稳定了再离去。直到早上,出差的福三爷回来,那个时候福三夫人正跟我说继续看傅恒大人的病情,不想福三爷进来,便冷冷看了福三夫人一眼,要她出去,福三夫人像是想要解释,不过福三爷下一句便叫她滚,我看三夫人似乎吓住了,也不敢反驳,这才走了的。”
所以周望渊才能够重新来和府诊病。
冯霜止听了,差点笑出眼泪来。
她以为即便做不成姐妹,也不至于反目为仇敌,至少也不该心狠到这个地步,可是如今陈喜佳告诉她,什么才是心狠,什么才是毒辣!
不够,她真的还不够!
冯霜止的那点毒辣算是什么?
额娘说过,她心太善,许氏悔不该自己怀着她的时候日日吃斋念佛,生出她这么个菩萨心肠。她临走时候说,将她的善心藏起来,坏心也藏起来。
她还是不够……
若是团子因此出事,陈喜佳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只是,即便团子现在没事,陈喜佳又能减半分罪吗?
在冯霜止心底,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今日所受之折磨,必要这些人千倍百倍地偿还!
冯霜止眼底有泪,却被她仰着头,给逼了回去,哭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才开始呢。
才开始呢。
陈喜佳的苦日子,也的确是现在才开始的。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福康安来过自己的房里,近日他去山东查事,一直未归,哪里想到才回来就让他撞见那事儿?
如今陈喜佳端了东西,便到了福康安的书房,却没想到被小八子拦住了,“三爷说了,若是您来,一定不见。”
陈喜佳只觉得手脚冰冷,差点没端住手中的汤盅,便抖了一下,脸色惨白,却也不愿在小八子这奴才的面前失态,他将汤盅递出去,道:“还请帮我转交给爷,爷才回来,一直在书房里不出来,我担心着。”
小八子有些为难,道:“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爷说过,不管是您还是您的东西,一律不给让进去的。”
“……”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还不是冯霜止!她不过是顾念着公公的病情,如今他竟然……
只是她这样想,便有他当时的怒喝:你当真将她当成了亲姐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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