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应该,然而过度小心,却束手束脚,叫人可笑。
心中几转便已想通,江顾白微微一笑,道:“罢了,我便随你的意,去调查她吧。”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踏进陷阱便是。
江楚生闻言也是一笑,面色古怪,不知是开心还是失望。
第六章
却说江顾白当着江楚生的面应了此事,踏出暗室,却在天元居内久久沉思,他要调查阮清,这事却无法假他人之手,纵使要借他人之手,也不可多露破绽,不能贸然行动。现下他做这事最大的问题,便是江楚生。
江楚生留在那暗室中,本身已是隐患,他若不在教内,更是不行。而且江元白当初夺位仓促,并未准备长久占据中元教,中元教元老人物大都立场难辨,哪怕江楚生失了武功也有可能站在江楚生那边。以防万一,他必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才好。下头的坛主能怀疑他一次,就能怀疑他第二次。
沉思半晌,却是下了个决定。招来龙周管事,低声吩咐了几句。
两人面上恭敬,均是称是,然而走至自己房内,心内惊惧,一头冷汗,却是不提。
江顾白花了四五天时间将中元教上下事务打点好,招来周管事询问,周管事道:“左右护法各大坛主已知道此事。”
江顾白点了点头,便又招了人来,准备了极大一辆马车与极大的包袱。
“你准备做什么?”江楚生的手脚已愈合得大半,虽然没有完好,但是已能站起提物,只是动作之间,疼痛隐隐,而且久动伤到骨头,更要花时间愈合——江顾白竟选这个时候,把他身上融入墙壁的铁链取出,绕于他身藏于衣内,而后……将他抱出室内,抱到一辆大大的马车上。
江楚生分明看见龙周两位管事与许多侍从垂首恭送,虽未抬头,只怕他这副情状已落入他们眼底。
“我没办法……”将人安置在了马车中,江顾白神情竟很是平静,“我怕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只好把你带在身边。”
江楚生的目光很不好,看起来想要杀了他。
这几天江顾白都没怎么去找他,除了送药擦身时短暂留一会,均是走得又早又快,他以为江顾白准备安排人去查阮清了,却没料到他来这样一手。
江顾白心中一动,以为他方才将他那么抱着……被人看了一路,觉得丢脸,“没关系,我已告知全教上下,你受了伤,武功受损经脉断碎,他们知道你腿脚不便,不会取笑。”
江楚生瞳孔微缩,道:“你告知了全教上下?”
江顾白点了点头,移开眼:“我不但告知了全教上下,我还要带你去找神医,笑医虽已隐居,但他有个徒儿医术高明,找他也是可以,我听说他四处游历,最近已到荆州一带,正好,武当山也在荆州一带……”
江楚生闻言,半晌没说话,眯着眼睛盯了江顾白,忽然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江教主好手段,好谋划!”
江顾白忍不住露了笑容,竟是生辉,垂下眼睫,道:“多谢夸赞。”
江楚生不由哼了一声。
他的事之所以难办,无非因为江顾白的教主之位来历模糊,而他这个前教主又消失不见,很有可能被江顾白囚禁了。江顾白虽不是对他下毒手的人,但若他不放了江楚生,还关了他,传了出去,教内自起风波。
江顾白此番作为,将暗事放到明处上来讲,情理道义,无不符合,何况有了这个名头,他不但能放心出来,还不用担心手下人造反。他亲自调查,便也不容易将事情泄露,而且打着为他找药的旗号,更是“重情重义”。
但是,此法虽好,其中险处也叫人觳觫,江顾白本可算谨慎之人,敢如此做,却是胆色非凡。
“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样聪明的人?”江楚生的目光已变得有些放肆,他先前传信出去,告知各大坛主自己的消息,江顾白这么一做,倒让他之前所做均化成无用功,纵然有几分用,却也用处不大。
江顾白淡淡道:“你日理万机,雄才伟略,目光都盯在中原众派,想必周围的人,能得你青眼难之又难……”
“可你现下便得了我的青眼。”
江顾白的眼在他身上转了两圈,不说话了。
江楚生只道他是嫌弃自己,心中有气,眯了眯眼睛,却不发作。这时外头有人高声道:“教主,可启程否?”
江顾白敲了两下车内暗格,外头人便高喝一声,架马而去。
马车内并不颠簸,江顾白也不准备苛待他,只是江楚生独自一人占了老大位置,江顾白就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你准备怎么查阮清?”江楚生出声问他。
江顾白闭着眼,“就那么查。”
“怎么查?”
“那么查。”
“……”江楚生眯了眼睛,浑似不爽。
江顾白好似察觉到他情绪,睁了眼睛,道:“若是你,你会怎么查?”
“我啊……”江楚生慢悠悠道,“去抓几个武当弟子,如何?”
江顾白立时摇头,“不好,不好。”
江楚生道:“你莫不是也学名门正派,认为这手段无耻下流?”
江顾白沉吟片刻,却道:“若我抓武当弟子,势必得罪武当,便是我父母与武当素有渊源,他们也定认为我入了歧途,入了歧途,他们自然不会认我,将来我又如何能与自己亲人和睦?”
何况,知道当年的事的人,只怕至少三十来岁,武当弟子,三十来岁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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