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要浅笑,万不可苦笑,绷脸,哭泣,记得没?”
“恩。”琉璃抓着自己衣衫,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身后,苏介轻巧一推。
红色的纱帘从眼前掠过,紧跟着,一片灯火辉煌,酒香,菜香,胭脂香,扑鼻。
黑鸦鸦的人头,从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一直到七雅楼的门口,非常多,在眼中,那些脸庞,似乎千篇一律,都成了一个模样,琉璃紧张的绷着身子,迅速低下头,走到琴的旁边,跪坐。
下面小声的议论声不断,嗡嗡的,琉璃抬手,试了试音,一声音调出去后,静了下来。
弹奏的是静心的曲子,如山泉叮咚,如小溪潺潺,如清风过林,如竹林沙沙。
一曲毕,下面叫好声迭起,琉璃只管低头,紧张无措,却听得身后苏介的轻咳声,无奈,强迫自己抬头,想笑,终究没笑出来,脸上淡淡的,随意的看着。
“琉璃真可谓妙人,这琴音天上地下难寻。”前面左侧一个身形稍胖,年方三十多岁的男子举着扇子高声叫。
叽叽喳喳的问话和吹捧声,开始比拼。
“琉璃年岁几何?”
“十二。”
“喜好作诗吗?”
“笨拙,没有多少才华,勉强可以作些自娱。”
帘幕后,红衣跟着领路的小厮走过来,在苏介面前,疑惑抬头。
“乖,等下你上去将这个给琉璃。”苏介从袖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递给红衣。
“我……”红衣瞧瞧外面的人,低下头:“别人去送也不可以吗?”
“你去。”苏介轻笑,不容拒绝的命令。
似乎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红衣接过来:“现在就去吗?”
“别。”苏介退了一步,看了看红衣,又走进,将衣服整理了一下,把细碎的发丝缕顺:“咬唇,用力。”
红衣大力咬上去,粉色唇变的红红的,有些艳。
“好了,去吧,什么也别说。”苏介撩开纱帘,红衣走出去。
刚刚还闹哄哄的大厅,瞬时安静下来,诡异的安静,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很明显,大厅上只有这么一个台子,台子上只有一个琉璃,白色的,素净的,然后,忽然从一角走出一团红色,红衣,红唇,一双纯净的眸子慌乱的垂下,急急走到琉璃身旁,红衣趴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从袖筒下面遮住,把纸张递给琉璃,然后几乎是用跑的离开台子。
大厅里,一下炸开锅。
琉璃趁机打开纸条,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张空白的宣纸,疑惑的看向幕帘后,不明所以。
苏介看着那些人震惊,兴奋,惊艳,种种神色,嘴角勾起浅笑,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摸摸身旁的红衣:“回去休息吧。”
苏介走到前台,笑语应酬,拉着琉璃的手,告诉了所有人他正式挂牌的日子。
下面人开始询问刚才那个孩子是谁,有没有挂牌,苏介还不及回答,坐在中间后排一男子忽然起身,声音沉稳,内力沉厚,目光坚毅:“那孩子,多大?”
用内力将所有人压住,全场,只有他一人的声音,苏介平息了一下因为他发声而压迫的心跳,笑着回答:“十二。”
“什么名字?”
“红衣。”
“生辰知否?”
“……”苏介忽然警觉,敛了笑意,眼前的男人,绝非平凡之人,单是那份凌驾于厅内所有人之上的内力就让人无法忽视。
“知否?”那人继续逼问。
“大概,冬天,不知确切。”
那人点头,眉头略一皱,舒展,从座位上消失。
惊生突变
红衣伸手,拉住琉璃的手,此刻,虽然是站在帘幕后,仍旧能透过隐隐约约的光芒看清前面那些人的目光,以及那不绝于耳的纷乱嘈杂声。
一刻都不想待这里。
“都别走了,在前院歇了吧,以后就不用再回去了,今天先挤在一个房间,明天我再收拾出来一个。去吧,让他带你们去。”苏介伸手,挡住欲回后院的红衣和琉璃,示意小厮将他们带到二楼早就整理好的房间。
待到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木门后,苏介敛了神色,朝后院走着。
进了房,关门,眉头紧皱着,右手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在为了什么而为难。半响,迅速拿起纸笔,在纸上匆匆写了些字,卷成一个小团,走出房门一直来到一颗大树下面,上面咕咕叫着的鸽子很快落下,带着他的书信扑棱棱的飞向远方。
红衣走在前面,推门,耸了耸鼻头,那股甜到发腻,浓到窒息的味道在空中飘荡,让他皱起眉头,倒退一步。
“怎么了?”琉璃问。
“你去打开窗子。”红衣指着小厮,捂上鼻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这间屋子里的味道特别重,我不喜欢。”红衣跟琉璃说了一句。小厮打开窗户,秋风吹进,淡淡的泥土味,红衣终于走了进去,一屁 股坐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琉璃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起来,关上门,忽然放松了许多,躺倒床上:“今天,大家到了最后都在看你了。”
“哼。”红衣哼了一声,他那会还不明白苏介的意思,这会再想想就明白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对了,最后那个男人,你觉得长得好吗?”琉璃扯了扯红衣。
“哪个?”
“就是那个最后问你的男人啊。”
红衣摇摇头:“我都没敢看,就听到他说话了。”
“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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