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大学。陈严记得很清楚,那是大二的一天,他洗完澡回到寝室,室友说:“你手机响好几次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陈严应了一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解锁,三个电话,都是白习打的。他心里一紧,以为出什么事了,又看见还有一条短信,点开是很简单的四个字:“我喜欢你。”擦头发的动作停了,陈严看着那条短信,觉得心脏都停了一下。他回电话过去,对方无应答。这时候室友过来,笑嘻嘻的问:“有什么好事啊,看你笑的。”陈严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笑了笑:“明天帮我请个假。”“去看女朋友啊?”陈严从来没觉得这样满足,“是啊。”他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中午到了白习的学校。打他手机还是没人接,于是去了他的寝室。室友告诉陈严,“白习昨天喝多了,这会儿还睡呢。”陈严就坐在白习的位子上等他醒过来,中间出去请他的室友们吃了饭,又买了水果和白习喜欢的零食提回寝室。白习这一觉睡到傍晚,下床找水喝的时候看见陈严以为见了鬼。鬼一脸淡然的给他递了杯水,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陈严似笑非笑的不说话,白习想了想,发了那条短信顿时觉得心虚,于是装作不经意的先开口:“哦对了,昨天我们出去玩,真心话大冒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其实当时陈严就明白自己弄错了,但心里总还是有一点点不死心,于是他解释:“在洗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看到你的短信了。”白习都不敢正眼看他,“我输了,大冒险呗。你别放在心上啊。”满腔的失望堵的陈严几乎要暴起,他忍了又忍,维持着理智说,“没事。我先走了。”白习去扯他的袖子:“你在哪住?我送你回去。”陈严不理他走自己的,白习追到楼下喊道:“你怎么了”陈严回头看他,“你上去吧白习,我就是在这边有事,顺便来看看你。晚上的飞机,我该走了。”他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白习站在楼下看他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昨天晚上在人们的起哄下,他下定了决心立刻就告白,不管怎么样,就是要说出来,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白习觉得可能自己就是个衰仔,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了。于是他发了短信。没有回应。白习觉得可能这就是结果了吧,只能苦笑着喝酒。果不其然,今天看见陈严,昨天的勇气一点儿也没有了,他甚至有点儿后悔,他害怕陈严觉得他有毛病然后再也不理他了,不安和焦虑让他忘了仔细探究为什么陈严因为一条短信就连夜飞到他的城市来,那顺便过来的借口未免太过拙略。白习一动不动的站在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人都冲他投来莫名其妙的眼光,他觉得,不能让陈严就这么走了。他冲上楼拿了手机钱包,打了车往机场赶去。
陈严的飞机其实在深夜,来得太早,只能在大厅里等。没有玩手机,只是坐着想白习。这么久了,陈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他知道白习爱闹爱玩,在他身边常常撩完就跑,从来没有认真过,怎么能因为一句话就昏了头,靠着冲动就过来了,还不是打自己的脸。白习每次把手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太清楚他在闹着玩,所以每次被搞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心里就会生出一种酸涩来。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忍住对你的心意,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别来撩我。机场里时不时有提示的声音,人们拉着行李箱降落,也从这里离开。陈严想,对白习来说,自己像是一个同座的伴侣,陪他走过一段旅程,却终归是要离开的。白习会结婚,会有小孩,会有人长久的在他身边,他也会有想陪伴一生的人,而我陈严,从来不在他的选项里。陈严站起来,准备去过安检了,想再看一眼他的城市,转身却看见气喘吁吁的白习。他穿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的,因为跑着过来脸上还泛着红色。白习走到他面前,说:“我来送送你,谢谢你来看我。”然后犹豫了一下,白习伸手去抱了一下陈严。没想到陈严用力的掰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了,白习小声的说:“你别生气。”陈严拽着他的手腕,一路把他拖进了洗手间,反手就锁了门。白习有点被吓到了,去拉陈严的手:“你别这样。”陈严面色如霜,甩开他的手,“我怎么样了。”白习还没来得及回答,陈严就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我怎么样了。”他的手太过用力,嘴上的语气却还是那样平静,白习忍着疼,想要安抚他:“对不起。你别生气,对不起…”陈严松了手,眼睛却已经红了。白习从来没见过陈严掉眼泪,手忙脚乱地想去摸他的眼睛却被一把打掉,陈严觉得从那个拥抱开始,自己的理智一经像断了的弦一样,他甚至以为白习是来挽留他的,然而他却说“我来送送你。”一天内不断大起大落的心情消耗了陈严的所有希望,五年的喜欢,可他在一分钟内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白习小心翼翼的问:“你别生气了。我过两天去看你,好嘛?”陈严抬手替他整了整被捏皱的衣服,又脱了外套给他披上。然后他开口道:“不用。白习,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说话了。我走了。”陈严推开门走了,这次他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回头。
他们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
陈严毕业时候坚持要回a市工作,父母想让他留在市,百般劝解一点儿用也没有,着急上火的。严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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