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接下来就毫不客气地回嘴了:“娘,我从不认为两个女子在一起就是龌龊,我们没偷没抢,没伤天害理,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招谁惹谁。我不喜欢男子,这一世都不可能嫁给一个男子为妻,若是那样我不如死了算了。对了,谢二娘她也晓得我是女子之身,可她依然想要嫁我,你说的那什么瞒着她一世,让她守活寡,害她一辈子纯碎是瞎操心!”
“甚么?谢二娘她晓得你……你是个女子?”刘氏被顺娘说出来的话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声音也有些飘。
顺娘见状,心里却立时有了个主意,接着刘氏的话说:“她说,若是我不娶她,她就把我是个女子的事情说出去,那样,我们喜家就没法子在杨柳镇立足了。”
“啊!”此话一出,刘氏彻底慌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搓着手走来走去,不停地念叨隔壁的谢二娘别看长得好,看这心肠实在是毒,她非要嫁给顺娘,这不是要害了顺娘一辈子么?
顺娘听她念叨这些,心里暗自偷笑,然而面上还要装出正经脸的样子,说自己正好也觉得谢二娘不错,还有自己也不喜欢男子,谢家对喜家有恩,她也就不把谢二娘的威胁当成多大的事儿了,所以答应了她。
刘氏在屋子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转了几圈之后,忽然想到谢二娘既然跟顺娘相好,又怎会泄露顺娘是个女子的身份,毕竟泄露出去了她就嫁不成顺娘了。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如果自己拦着顺娘不让她娶谢二娘进门,那谢二娘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顺娘是个女子的事情泄露出去,最后受损失的还是喜家。
并且她还想到一点就是顺娘的身份暴露之后,大不了拿着现今存下的钱回喜家庄去把卖出去的地和房买回来,也能过日子。只是,现如今顺娘年后每日往汴梁城里送上千斤的种生,一天赚的钱,除去开销也有一贯钱以上。
每日赚一贯钱,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就舍不得扔下这个买卖回喜家庄去。
以前在喜家庄种地,她官人和儿子都在,一家人下地**活,养鸡养羊,地里收成也好,一年下来除了吃穿嚼用,还存不下一贯钱呢。可现今在杨柳镇做种生买卖,一日就能存下一贯钱以上,这钱简直太爱人了。她这个当娘的本来是想要为女儿的终身考虑的话,就该搬回喜家庄去,不让女儿跟谢二娘真得结下这糊涂姻缘,甚至说是孽缘。可看在这钱的份儿上,她着实是犹豫了。
想来想去,她认为最好的就是这买卖继续做着,但也不让女儿顺娘再跟谢二娘来往。
这么一想,她再看向顺娘时,就打定了主意死活不同意。
女人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于刘氏来说也是无师自通的本领,第一招自然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诉说自己这个当娘的遭了多少罪,才带大了顺娘,眼看顺娘大了可以嫁人生子,却被猪油蒙了心,女扮男装上瘾了,真把自己当男子了,居然要跟一个女子成家。这是祸乱阴阳的事情,而且也罔顾人伦,自己这个当娘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女儿跳到火坑里面去,所以,她求顺娘看在她这个当娘的两鬓染霜,年已半百的份儿上,就不要提什么娶谢二娘进门的话了吧。
顺娘看她娘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心里也堵着不痛快,想要劝她别哭了,可是又说不出口来,仿佛一这么说了,就预告着自己退步,接下来不是只有节节败退了吗?
刘氏最开始不过是假哭想要顺娘让步,毕竟她是顺娘的娘,对于顺娘这个孩子可说是比谁都了解。
从小顺娘就口拙老实听话,孝敬爹娘,几乎没跟刘氏顶过嘴,除了这病了起来之后才变了一些性子,有时候自己说话也喜欢抬杠,怼自己两句,其它时候都是很孝顺的,刘氏因此也很有把握假哭吓退顺娘,让她打消什么娶谢二娘的荒唐念头。
不想,她假哭到后面就变成了真哭,特别是开启了回忆模式,想起自己先后死了老伴儿和长子,又失了喜家庄的房和地,来到这杨柳镇做了客户。如今唯一个撑门立户的女儿也不听自己的话,脑子出了问题,要去娶个女子进门儿,不由得悲从中来,从抽泣不止变成嚎啕大哭,最后坐到了床上,两腿盘着,捶打着床说自己命苦,女儿不孝顺不听话……
顺娘在便宜老娘一开始发动眼泪攻势的时候就不知道说什么话了,这会儿更是不晓得说啥了,只能坐在刘氏对面,皱着个眉心里叹气。虽然一开始心里就有准备老娘听了会反对,但真正面对刘氏时,看她哭得那么伤心,顺娘还是有点儿于心不忍。
楼底下的齐氏原本带着两个孩子静坐在下头的,她听顺娘要跟婆婆单独说话也是有些疑惑,到底有什么话是自己不能听的呢。
想了一会儿,她也没想明白,然而,很快她就听到了楼上有些不对劲儿了,婆婆似乎在大声说什么,还是含着怒气,接着又哭了起来,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齐氏被楼上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貌似自从她嫁进喜家,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婆婆哭成这样,顶多也就是想起已故的公公和大郎时,伤心流几滴眼泪。
当刘氏的哭声越来越大之后,齐氏忍不住叫可成楼下等着,她放轻脚步,抱着慧儿一步一挪地上楼了,走到楼梯口,往屋里探了探头,见到婆婆盘腿坐在她那张床上一边捶床一边嚎啕哭泣,顺娘呢,则是坐在对面皱着眉,一言不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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