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记和部长,这个厂里有名的小买卖精有个臭毛病,他就是不能看见销售部里的销售人员在办公室里聚在一起说说话,开开玩笑什么的。他不管你是谁,出差回来,报报账就得赶快再出差去,否则的话,他就整天给你个驴脸子看,这还不说,只要他喝点酒就娘们唧唧的没完没了地嘟囔你,弄的一些销售人员都烦他烦的不得了,至于哪个销售人员这个月的工作业绩如何,他是从来不管也不多过问什么的,谁销没销出去什么产品,好像是与他这个当部长的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似的,销售人员只要不在办公室里闲坐着说话扯皮,只要天天出差,只要一天到晚在外地各县市里去乱跑,出差回来的时候给他买点什么土特产之类的小东西,这个人在他的眼睛里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同志。
平庸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好跟一些同事说:“你们看看,这个熊部长整天走路低着个头,说话办事没点精气神,我奶奶腌制的咸萝卜**都比他有个精神头。仰头的女人,低头的汉子,这样走路的人最难玩,最不是个东西。”
平庸在销售部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山东、河北、河南以及江苏省的各个县市,几乎都让他给逛游了一个遍。有的时候他一天就能跑两个县市,他每到哪一个市区县的商业系统的业务部门,就像例行公事似的,一本正经地拿出他们厂的搪瓷产品让人家看看,从来都没有什么客套话近乎话和人家说说。
我推销东西,你不愿意要,我就走人,我才不求你们哪,顶多我多跑几个地方也累不死我。谁的账我也不买,什么鸟人的脸色我都不看,你们给我装大爷,我还要给你们装老爷哪。
平庸当时就是报着这么一种心态在各个省市县里去推销他们厂子里的搪瓷产品,他根本就不懂得先给人家花上一些小钱,然后才能从厂里挣大钱的道理。他从来也不去学习,也不去钻研现实社会生活里的那一些有效的推销艺术,他根本就不把推销工作放在心上,他也没有挣什么钱花的经济思想,他每跑到一个地方,敲开人家办公室的门,走进屋里,就大模大样,直截了当地向人家推销他的产品,基本上他回回都是让人家三句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给打发走了。
平庸**销售员的那个时期,正是国家计划经济刚刚向社会市场经济转轨的时候,销售人员还是一群比较特殊的工作人员,刚一开始也没有什么硬性的销售任务,销售人员的住宿、车票、出差费,一律都按照国家规定报销,厂里对销售员的政策是只奖励,不处罚。在那个短暂的特殊时期,各项销售管理工作制度不健全的时候,销售部里的每个销售人员几乎是月月都能挣上一笔钱,有几个油嘴滑舌,嘴大舌长,会看眼色,脑子灵通,整天吊儿郎当的销售员,不但都学会了往腰包里鼓捣一些钞票的方式方法,就连他们亲戚朋友家里的搪瓷面盆、搪瓷缸子等等搪瓷产品,十年二十年的都用不完地用了。平庸可倒好了,他不但是每个月把自己的出差费和工资都赔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就连他外出销售产品带出去的那一些搪瓷样品都让他跟那些街头上的小商小贩换成烧鸡、花生米给吃掉了。
那一段时间里,平庸不管是出差到哪个地方去,有点时间他就看闲书,就逛风景,或者是**脆就待在旅馆里静静地写诗歌,写文章玩。平庸从到销售部工作直到他离开销售部,总共才销售了不到三万元钱的搪瓷产品,那还都是让他赶巧了人家正巧缺货,急着要产品卖。他的推销业绩,以及他和孙记和部长的关系,在销售部里都是最差劲的一个。
一个企业里有平庸这样到处去游山逛水,四处去乱跑,没有一点经济工作思想的青年销售员,有他们销售部里那样抓不住,也不抓工作重点的部长,有那种愚昧无知、自高自大,不务实,就知道跟着社会风向跑,只会唱高调的厂长,企业不亏损倒闭,那就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情了。
平庸在销售部工作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够了,到处看人家的脸色看烦了,他觉得推销这个工作简直就是没有什么人格,没有什么人味的工作,他经常寻思着找个什么机会离开销售部。
那一年的春季,平庸的一个铁哥们牛彤担任了日搪分厂厂长,当天晚上牛彤就到单身宿舍楼来看刚出差回来的平庸,两人坐在房间里抽着香烟,喝着茶水闲扯了一会儿,牛彤就直言不讳地让平庸离开销售部,回到日搪分厂给他担任值班主任,助他一臂之力,平庸当时连想什么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了牛彤。
平庸离开销售部到财务部去结账的时候,欠了厂里足足有五百多元钱,可想而知,他是个多么合格的销售人才,难怪他爸爸给他起名叫平庸。
平庸从销售部回到日搪分厂做基层管理工作,这对他来讲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事情。平庸对日搪分厂的工友们有着一定的感情,对各道生产工序的操作技术性工作都很熟悉,他心情愉快地回到了日搪分厂工作,高高兴兴地又穿上了脏兮兮的工作服。
第19章 冰糖葫芦羊肉串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八二年的春天,那是一个无风无月满天星星的深夜,平庸上大夜班,车间里生产小菜盘,下半夜二点钟,职工们休息半个小时吃饭。平庸从厂部值班办公室里吃完饭,走进车间里无意当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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