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萍以为他不会开口后又补了句:“我知道的。”
李雪萍一听眼圈都红了,哽咽着说:“是妈妈对不起你。”
谢添这才看向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疲惫的自己,只一眼就受不了的又别开了眼,“我现在挺好的,舅舅每周都会来家里,生活费从没少过,学习也都跟得上。”
李雪萍知道谢添这是在宽慰她,心里酸酸的,却又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便抹干了泪问:“同学们都还好相处吗?”
谢添皱了皱眉,除了马阳洋他和所有人都不熟,他知道学校里有些人看他不顺眼,也知道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恶意。好相处吗?谢添想起马阳洋弯弯的眉眼,凝重的神情也松弛了下来,“挺好的。”
问了这么多话,只有这个问题谢添的回答是让李雪萍放松的,她知道只有这个回答是真心真意的。
探监的时间没多久就到了,刚才还觉得无话可说,可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又觉得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李雪萍伸出手抚上谢添的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此情此景谢添也忍不住红了眼,连连点头道:“我知道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这种离别的场面狱警都见多了,时间一到就催着李雪萍,快走到门口时,李雪萍突然回过头问:“你去看过你爸了吗?”
谢添全身一震,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原谅他的。”
李雪萍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何况她心里的怨和恨并不会比谢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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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来探视李雪萍,谢添到a市还要参加自己供稿的其中一个杂志社的作者会。
作者会在3号召开,谢添就在酒店里睡了2天,杂志社给包的酒店他也没去住,只是给人说当天才到。
现在的杂志不好做,很多传统杂志都在寻求着创新,这本杂志是偏小资的生活情感读刊,现在杂志除了把重心开始转移到线上外,线下也会经常做些推广活动。
谢添是这家杂志社的插图供稿者,家里出事前他经常在一些少年读本上供稿,家里出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画画了,但那时候父母都进了监狱,家里的财产也被冻结了,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去画,却再也画不出令少年读本上满意的画稿。
那些编辑说他的画稿特别空洞,没有感情,看着特别伤人。
那段时间他越画不出稿子越是不能不画,越画越冰冷,后来机缘巧合被这家杂志的副主编看到了他投给之前的少年杂志的画稿,就联系他了,虽然那个画稿还是被退回来了,但他之后的几个月里都和这本小资杂志签了画稿,收入竟然还比之前要多一点。
他本来是不想参加这类活动的,但于他来说这本杂志是有雪中送炭的恩情的,他不得不来。
谢添到会场时整个会场都惊呆了,好几个作者都在打听这个俊秀的少年是谁,责编和副主编虽然知道他只是个高中生,却没想到他长的模样这版好,清朗中透着冰丝似的忧郁,两人顿时不约而同的起了包装他的念头。
但谢添只是来露个脸的,若是一年前他或许会觉得这是机会,可现在他并不能适应这样的场合了。
勉强呆到必要的环节过后,责编还没来及跟他说起包装的事,他就说已经订好了返程的票,要马上赶着d市。
责编只好大致跟他说了下有包装他的意向,让他注意随时沟通,谢添惊讶之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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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d市也就四号,回到家时外婆正在做晚饭,见他进来就说:“不知道你回来,没做你的饭。”
谢添只好说:“我在火车上吃过了。”
外婆点点头就不再理他了,谢添拖着背包进了房间,把自己狠狠摔倒床、上。
后来就直接睡了过去,他睡得并不安稳,也并没睡多长时间,不过醒时天还是已经全黑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看着的窗子里投进些月光和灯光,都说这个时间应该是万家灯火,谢添却觉得那些灯光比月光更冷。
起身把行李放置好,又拿了脏衣服洗,回房时手机正好闪起。
谢添拿起来一看,是qq消息,暖羊羊说:“你在a市了吗?路上挺顺利的吧?今天去了敬老院,院里有只小狗特别像扑扑,我怀疑它肯定是扑扑的兄弟,你看看是不是很像?”还发了一张敬老院小狗的照片和一张扑扑和马阳洋家的小猫月亮的照片。
扑扑现在可干净了,和月亮一起趴在一张床、上,床单被套是湛蓝色的,上面还有只超级大的黄色的月牙,谢添猜想这估计就是马阳洋的床,这样的床看着就很暖,很暖的床、上有白色的扑扑,淡棕黄的月亮和大眼睛一笑就弯成月牙的暖羊羊。
谢添站在床边上回复:“嗯,蛮像。”
发完又补了句:“扑扑在干嘛?”
马阳洋没想到谢添会回得这么快,秒回道:“它和月亮在霸占我的床!!!我丢下去一个另一个就跳上来了,再丢这个另一个又爬上来了,可累死我了,都是小坏蛋。”
谢添都能想象出马阳洋的手舞足蹈的动作和表情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在看到马阳洋的回复时,刚才还觉得心冷的自己,笑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它们再坏还能赢过我吗?我可是高智商的人类呀!”
谢添看着这个他发过来的消息,心想他在线上比在现实中活泼多了,或者说只是比现实里他面对自己时活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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