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历史比较老的黑眼娃娃。
莫明其妙地我背後就起出一串鸡皮疙瘩,心里凉飕飕地觉得有什麽不对劲,再往下翻看到附页,彬麒那有些歪扭的可爱圆体字写著:“给叶屋知哉,我的爱人”。
叶屋……知哉,是彬麒的初恋男友的名字吗?我有点愣,直觉感到真的非常蹊跷,忙翻到第一页耐著性子去读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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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目十图地扫完大半本漫画我呆住,手里的烟早就燃到尽头烧得手指“吱吱”地响,然而非常古怪的,我一点也不觉得疼。
彬麒的故事全部用的原人原名,真实诚恳到有些傻气:年轻的患有自闭症的少年从小迷恋人形玩偶,在家人安排下到年过三十有妻有子的日籍人形玩偶师家学习美术以及玩偶设计。少年渐渐爱上那位一本正经的玩偶师,然而当对方终於接受少年的心意,却发现年长的恋人患上了脑癌。很快玩偶师就陷入临终前的昏迷。少年将奄奄一息的爱人从医院偷出来打算驾车跳崖殉情,最後一刻却被恋人牺牲自己挽救了性命。爱人临死时嘱咐少年“不要浪费生命,你要去找跟我一样的人,好好爱他,等到你的寿命尽了,我会在天堂等你”。
故事情节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格外恶俗,好在彬麒笔法柔美,该大气滂沱的时候又毫不犹豫地渲染气氛,非常能够把人带进故事里面去。只是这漫画里面叶屋的脸……呃,跟我的长得象得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一点立刻就有解释:少年开始在家人帮助下到处搜集长得跟叶屋一摸一样的男人,直到在某间灵堂,周彬麒见到了魏青衡。
之後的故事我想不必再需要多说,那些热情的告白与温柔的爱语,乃至床上几乎要把人内脏挤压出去的顶撞,原来都不是给魏青衡的。周彬麒的眼里只有叶屋知哉,而魏青衡居然被一句“我爱你”蛊惑就离开同居十年的男友,做了周彬麒的叶屋娃娃。
我其实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麽久以来,彬麒看著我的时候总是眼神恍惚,连为我画像的时候画出来的都是叶屋;而我时刻自诩英明神武,居然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难怪李道文要时刻拿那种神气看我,难怪郑泽在分手时不住追问我是否知晓周彬麒的过去。原来一切不过是个笑话,我实在是太……,我,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世界上哪一种语言里面有哪一个词可以形容我这些经历。我只是觉得累,然而胸中像有火在烧,坐著就好像要吐出血来。
回过神已经是午夜,彬麒跟李道文仍在演唱会上没回来。我茫然站起来看四周,恍惚觉得这里一切其实并不属於我,整间公寓都飘荡著某一个阴森透明的,叫做“叶屋知哉”的鬼魂。然而可悲可笑的是,为了住进这间公寓,我已经把那个住了十年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血淋淋地一手毁坏掉。
木然地下楼,天气冷得厉害,口里呼出来的气几乎是立刻便在眉毛上结成了霜。我裹紧大衣任由直觉带领往前走,街上的路灯一只只接著暗下去,眼看就要下雪了。郑泽的生日就是明天,每年他生日就会下雪,我以前总是笑他,说他是雪天宝宝。
身不由己地就走到郑泽家门口,我不知道为什麽,浑身失力,几乎有点魂飞魄散地按了门铃,然而没有人应。
我开始觉得害怕,虽然已经分手,郑泽有百分百的权利资格去追逐新爱,我却反而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开,一想到他下午跟rkus当街的亲吻就心如刀搅,痛得手指都在痉挛。
不住全力拍门长达一个世纪之後郑泽总算来开了门,他似乎正在沐浴,穿著浴袍,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红晕。我闻到松脂的味道,但却没有熟悉的薰衣草香,面对郑泽有些不耐的问询,居然愣愣回答:“你换了沐浴液吗?薰衣草不好吗?”。
“……”,郑泽闻言有点哭笑不得:“我其实一直不喜欢薰衣草”,他打量我一眼,叹口气:“这麽晚了,出事了吗?”。
“啊……我,”,我低下头去,不知为什麽眼眶里就全都是泪,觉得委屈得难受,伸手揽住郑泽的腰,将头贴在他肩膀。男人刚从浴室出来体温很高,身上还有湿润的水汽,让我觉得心情安定,眼泪滚烫地就渗进他浴衣里面去。
“有客人吗?”,里间有低沈的男音用德文笑著问:“不如请进来喝酒,刚才你……”。
我愕然抬头,从卧室走出来的男人高大魁梧,穿著浴袍,正用毛巾擦著一头湿漉漉的金发。他见我抱著郑泽不由一愣:“魏先生,图书馆出事了吗?”。
郑泽冲rkus做个表情示意,随即反手揽住我肩膀柔声问:“小衡,出什麽事情了?”。
“啊,没什麽”,我後退一步,从他怀里出去站直,脸上挤出个微笑:“那个,只是来问你,之前你给我的那个关於周彬麒的信封……那些文件,你还有没有存档”。郑泽做事一向稳妥,如果事情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只被我在分手当天烧掉的信封,他百分百会有一份存档做备份。
“呵……”,郑泽皱眉,稍微眯眼仔细看我:“那个信封的内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还有备份吗?”,我舔一下嘴唇,喉咙里实在太满,忍不住紧紧闭上眼睛握住胸口衣襟。
“你进来坐下再说”,郑泽一手握住我肩膀,低头凑过来:“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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