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发起脾气。他想自己今日还是多嘴了,以后还是不要在周崇慕面前多说的好。
周崇慕深吸一口气,说:“他病了,内伤尚未痊愈,有太医院的诊书,今日就给朕消了。”
内务府女官退下以后,周崇慕也没了精神,陆临受了惊吓,缩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崇慕走到床边,把他拉起来,让他在床上躺好,说:“你歇着吧。”
陆临不敢松口气,周崇慕疲惫地说:“不去秦国了,按你说的,让顾澜去。”
周崇慕回了养心殿,他在陆临面前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不该是一个君王应该有的样子。至少在陆临不该如此面色冷淡地同他分析顾澜的利弊的时候,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怎么能这样,周崇慕只要想到陆临的表情,心中的邪火就直往上蹿。陆临是不是根本不在意他对他的折磨,所以无论他对陆临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陆临都不放在心上,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吗?
周崇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写了折子送到北宁府,让顾澜去北秦跑一趟。写完折子以后天色尚早,周崇慕又开始思索怎么样才能唤起陆临对他的一点点关注。
他已经这么恨陆临,陆临却一副满不在乎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他的恨算什么?陆临就没有心的吗?
周崇慕不能忍受只有自己在爱在恨的境况,哪怕是恨他,也不能让陆临眼里没有他。
哪怕贵为君王,周崇慕也不能免俗,前些日子他只想把陆临抓回来,现在他希望陆临心中有他,兴许日后,他又要想着陆临能像自己在乎他一样在乎自己。
周崇慕屈起手指敲敲桌案,问身后的路喜:“连翘白薇姐妹俩关在哪儿?”
路喜心头一凛,道:“陛下,眼下还在暗室关着呢。”
当初周崇慕受伤,陆临虽然顺利出逃,连翘和白薇却没那么幸运,当即就被捉拿,周崇慕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一直也没提起这姐妹俩。
路喜听周崇慕这样问起来,心中揣测周崇慕终于要向这姐妹俩开刀了,果不其然,周崇慕说:“从暗室提出来吧,送到崇华殿去,每日在崇华殿受刑,让陆临去监刑。”
“陛下。”路喜斗胆开口,他跪在周崇慕面前替陆临求情:“陆公子先前一直是连翘和白薇照顾,对她们也格外宽厚,连翘和白薇的确犯下大错,可陆公子他体弱,见不得这些,若是……”
周崇慕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别磨磨蹭蹭地,若是什么,说完。”
路喜咬牙道:“若是因此受了刺激,怕是又要一病不起,陛下且念在陆公子身体的份儿上,给连翘白薇姐妹俩一个痛快吧。”
“呵呵。”周崇慕冷笑两声,“朕这皇帝做的,真是没什么威严,朕的枕边人,第一次害了朕的子民,第二次拿刀要朕性命,朕的贴身内侍,偏帮着两个叛主的丫头讲话,他主子心口的伤可还在呢!”
路喜额头紧贴地砖,颤巍巍道:“陛下,您且怜惜怜惜陆公子性命吧,陆公子再禁不起折腾了。”
周崇慕对待自己的人一向亲厚,他皱皱眉,道:“路喜,你起来说话。陆临他给你发月例吗?让你这么为他卖命讲话?”
路喜站起身来,周崇慕笑了笑:“路喜,你自朕记事起便跟着朕了,难得替人讲话,既然你开口求情,朕卖你个面子。”
路喜感恩戴德,还没行礼,就听周崇慕冷冰冰地说:“那就让陆临两天去看一次吧。”他顿了顿,“至于你,路喜,你违逆圣意,自己去领二十鞭子,罚半年的月俸。下去吧。”
路喜仓皇告退,叹一口气。陆临的状况实在不好,太医院那边日日送去的药材越来越多,更何况前几个月将他送进暴室,虚耗太多,怕是真的在熬日子了。
他是一路看着陆临和周崇慕长大的,要说内情,也比陆临和周崇慕知晓的多,他们做下人的,有些消息反倒是比上位者更灵通一些。
他对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格外叹惋,今日冒死劝谏,虽未曾因此殒命,却也知道周崇慕铁了心思要让陆临难过,哪怕是他倚仗老奴的身份也无可转圜。
路喜只希望在陆临尚且撑得住的时日,他们二人能够解开心中的疙瘩,可这样一个心愿,看起来竟也遥遥无期了。
陆临仍旧被下旨日日都要去观刑。他没想到再看到连翘和白薇会是这样的场景。比起她们犯的事,周崇慕让她们受的刑不算严苛,每日杖责二十,却要日日受刑。
宫里杖责下手极重,受一次刑就要养小半个月,若是日日受刑,且身为宫女没有太医疗伤,几乎就是在一步一步让她们去死。
白薇实在是冤枉,她年纪小,并不知道连翘的主意,却因为她们是姐妹,又先后照顾过陆临而被株连,率先就承受不住了。
陆临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崇华殿的廊下看着院子里施刑,二十杖受完,两个人都奄奄一息被抬了下去,她们被安置在崇华殿后殿,陆临拿出一袋钱,交待眉渐务必去太医院抓些药。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儿,周崇慕是铁了心要她们死的,也算杀鸡儆猴警告他,让他从此乖顺一些。
可是眼下天气越来越热,如果不替她们诊治,那伤口很快就会溃烂,连个死相都难看至极。
已经够可怜了,死的时候至少也要体面一些。
这也算是唇亡齿寒吧。
陆临白日去观刑,夜里往往会做噩梦,周崇慕来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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