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消愁,而是拿工作当借口,在这之后,哪怕陈家桦责问为什么,他也可以理直气壮,说:“忙呢。”
瞧,多没出息。
从哭啼婴儿到牛高马大,来自家庭,来自朋友,来自周边人的爱慕,秦覃积攒了很多很多的爱,不必像战战兢兢长大的人一样,去计较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这说好听点,是阔达。说难听点,是圣母。一旦有一人,从头到脚,每分每寸,都长成了他爱的模样,那便是他最不乐意“孔融让梨”,最不可能和别人分享的宝贝。一不小心地,圣母生出了小心眼。
秦覃低头瞧瞧,陈家桦送自己的手表。贴在他的手腕上,盖住了脉搏。晚九点,公司的人大多走了。秦覃打算去遣走伍阮祺。自个自虐,没必要拖人家下水。
他走到伍阮祺的座位上,发现人不在,而桌面本遮盖着的文件,被风吹开:是一张媒体列表,包括柠檬日报、娱乐周刊,以及微博营销号等等。
秦覃有点奇怪,最近小阮的工作安排,应该没有与之相关的。他又走到茶水间,远远听见伍阮祺在讲电话。
“姑母,我知道他们见面了。我自有安排的。”
姑母?伍阮祺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这姑母,秦覃没听他谈起过。
“之前,已经按姑母想的去做了。既然现在决定听我的,就不能操之过急。让一个人死,很简单。我相信你也是明白的。不然那么多年前,你也不会选择放那个女人一条生路。生路,比死路更难走……”
“这当然。姑母你答应我的,也不要忘了就是。”
伍阮祺又和对方聊罢好一阵子,等他挂掉电话时,秦覃已然退回去了。他回到自己位子上,发现秦覃留下一张便签:“我先下班了,秦。”
回家路上,秦覃斟酌片刻,终究还是给陈家桦发去信息:“家桦,我明早的飞机到k国。”呼一口陈年憋就的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瞧,里头搁了一枚戒指。
这戒指,没有多余的设计,素净流畅,特别之处在于,它是金镀银的。一年又一年,戒指会跟着时间,褪去银环,显露金色,代表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秦覃设想的时候,一半是觉着这寓意好,一半是觉着,既然样式不配陈家桦,不如干脆没有样式。他爱的人,比所有珠宝都要耀眼,不必画蛇著足。
秦覃又想起伍阮祺的不妥之处。他愿意去相信别人。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也是他最大的优点。和玩老虎机一样,他有本钱,他可以去赌,赌他信的人是对的,从而一本万利,可独独陈家桦不在“本钱”之列。
隔日,抵达k国后,知道陈家桦在忙,秦覃便自己沿欧村小道,一路走去。
打小游学过不少地方,跨过沙漠潜过深海,秦覃吃过最北的鲳鱼,喝过赤道的蕉酒,他以为自己算是见过世界了。直到爱上陈家桦,他才惊觉,原来这之前,自己仅仅只是见过世界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唯有加上陈家桦,才会是百分之百,全部。
闲来觉趣,走进一家名叫“llley”的店。店主说,这儿是卖手工甜品的,又热情好客,拉秦覃一块做了盒巧克力。
店主是名中国迷,喜欢熊猫,喜欢周润发,难得遇见东方面孔,又同样一脸正气,便总打探。秦覃笑笑,答应店主说:“我一定会把巧克力,送给我妻子的……”
而此时,“妻子”陈家桦,知道秦覃来k国了,硬是排开颁奖前的采访,赶回酒店,想给秦覃一个惊喜。
陈家桦住楼下的商务间,秦覃订了顶楼的套房。这房号和房卡,还是陈家桦从秦覃的随行司机那儿,套过来的。秦覃不肯讲,总说什么:“有家桦你的房号就好了。我去找你。”
等陈家桦开门一瞧,便知道秦覃为什么难得奢侈一回,住独层套房了。
套房里,地上和天花板,都铺满“长”满了花,有白有绿,陈家桦只认出银桂和茶梅来,还有吊着的波斯叶,旁边甚至拿镂金笼子,困了一只蓝黄金刚鹦鹉,套房像是给人工“重塑”,成了一个森林。
小心走近,陈家桦发现,这“森林”中间,还有模型蛇和国王、望远镜、三瓣花,以及未被点起的灯,分明是在重现童话故事《小王子》里的场景。
有人靠近,鹦鹉一拧头一扬嘴,条件反射样,学舌道:“我们结婚吧。”楞在原地,陈家桦呼吸骤停。
老道的鹦鹉,见人没反应,训练有素,又道:“结婚吧。我会对你好的。”
回过神来,陈家桦戳一戳鹦鹉鬼灵精的胸毛,这家伙竟然扑腾起来,朝玫瑰拱门,一顿狂啾。
陈家桦顺眼瞧去,便又发现秘密了:拱门后,一罗马柱台上,玻璃罩子里,放着一双对戒。
秦覃要干什么,很清楚了。
喂鹦鹉吃几粒瓜子,陈家桦道:“不要告诉他我来过。”随后,退出房门,关上通往桃花源的门,装作若无其事前去电影节会场。
休息间里,化妆师扫了几下粉,便皱眉道:“家桦呀,我知道你入围最佳男主角,很棒很棒。”陈家桦摆摆手,谦虚否认。
化妆师气血攻心,突突道:“但你也不能一直笑啊。我这都没法化了。”
陈家桦尾音跳跃地问:“有吗?没有吧。”说罢,摸摸自己扯都扯不下来的嘴角,笑得更开了。
化妆师也挺替陈家桦开心的,这人呀年纪不大,倒学了老一派,绷紧得旁人瞧着也累。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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