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了。”
目送任啸怀的车开走,任啸徐招了韩秘书在身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韩秘书低声道:“听安执事说,大少爷早上开会的时候本来还好好的。中场休息的时候,不知道听人说了什么,把手上的咖啡杯子都打碎了。站起来才要说话,一口血就喷在衣服上。”
“他听人说了什么?”
任啸徐思索着,又问:“他去哪个医院?”
韩秘书道:“华西吧,还能有哪个医院?”
“你好好跟着这事儿,有什么动静马上来告诉我!”任啸徐一边走一边吩咐。
不多时就回到会议厅,众手下纷纷起立迎接,任啸徐挥挥手让他们都坐下,自己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闭上眼睛听起报告来。
助手和未婚妻陪着任啸怀坐在车上,秘书跟司机说了目的地。任啸怀铁青着一张脸,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
车上的气氛很是沉重。
任啸怀的未婚妻陶与悦在旁边扶着他的手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非要去医院呢?搞得兴师动众,你还开不开会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让给你弟弟去?”
任啸怀冷冷道:“方才戏演的那么好,现在怎么又不演了?”
第26章
顾家臣坐在病房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白云。
医院在市区,天亮了就有些吵。虽然贵宾房隔音效果很好,可季泽同说闷得慌,让打开了窗子和房门透透气。
随着空气飘进来的是一环路夹杂了尘埃的喧嚣,风声仿佛听不见了似的。远处能看到美国领事馆的高楼,上面插满了各种颜色的旗子。那旗子隔得太远,看上去只有指甲盖大小。
一片云从蓝莹莹的天空上缓缓飘过来,顾家臣觉得那像是一台车,就有点像他今天坐过来的那一台。这台车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在父亲的汽车杂志上看见过。父亲翻到那台车的那一页,说过“我要是能有一辆,这辈子都值了”之类的话。
那时候顾家臣就想,他将来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一所好大学,然后挣大钱。然后他就给父亲买一台这样的车回来,让父亲好好开心开心。
他还偷偷把那一页纸撕下来,折在自里。每次不想念书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那台车在那个时候还只是概念车,根本也没标价格。顾家臣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台车的价格那么高,恐怕自己这辈子是买不起了。
常听人指责那些拿钱买笑的人,那一刻顾家臣才发现,要挣到那样多的钱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来的时候季泽同还睡着,医生给他打了安定。顾家臣看着窗外的白云发了半天呆,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季泽同已经悠悠转醒,正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
顾家臣吓了一跳,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旁的特别看护说:“醒了一会儿了,一直盯着你看呢。”
看护说着起身出去了。季泽同已经把目光移向别处,倒是变成了顾家臣盯着他看。
季泽同的脸色微黄,眼睛周围微微肿胀着,大有不胜之态。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露出深深的锁骨来,仿佛只有一层皮盖在那上面。
季泽同侧过脸去,索性闭上了眼睛。顾家臣发现他的眼角处隐隐似有泪痕。
看护端着一碗粥进来。洗胃之后只能吃些温凉的半流质食品或者软烂的食物,那一碗粥熬得极烂,像是米糊糊一样。
看护劝了几声,季泽同一口也不肯吃。顾家臣知道季泽同平日里老是挖苦他是个“侍应”,心想着自己动手他会不会吃两口?就从看护手里接过粥来。
手碰到碗,却是冰凉的,顾家臣便问:“怎么是凉的?”
一旁站着的保镖领头说:“因为曾经出过少爷被滚粥烫伤的情况,所以现在少爷吃的东西,一律是凉的。”
顾家臣皱眉道:“这怎么行?他是病人,怎么能吃冰凉的东西呢?难道不能吃温热的么?”
领头苦笑着说:“可是,顾先生,少爷每次都要人劝上半天,才肯吃个一两口的。等劝得他愿意吃了,滚烫的也凉了!”
“那也不应该直接端冰冷的来,你把你们少爷当什么!”说着砰一声把粥放在小桌上。
顾家臣有些愤怒,心想着,吃不吃是季泽同的事情,端来温热的粥是你们的分内的事情,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
季泽同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顾家臣看着他双目紧闭的憔悴模样,骤然升起满心的悲戚。
都道他是众星捧月,人皆堪羡。可这一大堆人中,拿真心待他的能有几个呢?顾家臣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季泽同对任啸怀那样的难以释怀,他甚至也不大明白自己怎么能在任啸徐身边呆了这么久,都没人惹得他厌烦。
他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了,大概他们周围都是这样无动于衷木头一般的人物,所以才会那样留恋一颗真心与一份痴情。因为现如今的感情那样的脆弱而不可信任,所以一旦得到了一分真挚的,便要紧紧抓在手里,死也不肯放弃吧。
看护只得拿了粥出去热。顾家臣本来是想来陪着季泽同,让他的心情能好一点,谁想到自己反而被这群人搅了兴致,变得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这时候领头的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表情瞬间紧张起来。他对门口的保镖叫道:“把门关上,窗帘子拉下来!”
季泽同闻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道:“为什么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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