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了什么?不会把侦查的案情都告诉您了吧?”
上野连忙摆手:“汤川教授没说什么,只是提醒我注意安全罢了。”
“注意安全?”
“汤川教授说,他担心明石桥的案件扩大,稍有不慎,会伤及更多的人。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那家伙还是老毛病不改,总是藏着掖着……”草薙长长吐出口气,“不过还请您别往心里去,他没有同您解释,有可能是自己也没有找到关键的那个点,您即便再继续纠结问个不休,也是毫无意义的。”
“是这样吗?”
“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是上野小姐,既然那个家伙那么郑重其事地关照您的安全,那他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
说到这里,草薙微微挺直身体,起初的一丝不明就里已然一扫而空,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上野小姐,据我所知,逐风旅行社在九州的行程安排是您参与制定的,对吗?”
“是这样没错……”上野困惑地眨眨眼,“可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通常贵社安排好的旅行计划,在到达旅行点后会做变更吗?”
“基本上不会。”上野笃定地摇摇头,“旅行社为了维持信誉,承诺好的行程就一定会如期执行。就算是到达旅行点后出了什么差错,都会尽可能按照原定计划来修补。真要出现临时变动,除非是游客方主动提出要求,或者是……”
或者是遇到不可抗力的气候因素……上野犹豫了一下,想到早晨在酒店餐厅里看到的台风预警,当时佐崎部长就坐在她身边,她担心风暴会给旅游回程带来阻难,佐崎则无所谓地笑了笑,让她不用太在意天气的影响。
“……那就好。”
草薙用指腹按住眉心,迅速将行程表上剩下的地点在心里过滤了一遍,仙岩园结束后只剩下最后一站的樱岛火山,再往后就是29日的返程了——整个行程是在出发前就被敲定好的,没有缺漏,也——没有破绽。
草薙轻轻叹了口气。并非是失望,但一想到胶着不下的侦查进度,心中的徒劳感就如同眼下滞闷的空气,风雨欲来,躁动与不安都有增无减。
“上野小姐,可以的话,还请您跟随旅行社行动,如果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就尽快和我联系。”
压低嗓音说完这句话,草薙撑住手臂站起身——尽管现在的情势还没有完全明晰,但他心里怀疑的矛头已经明确无误地指向了逐风旅行社。多年的刑警生涯告诉他,方向没有错,接下来的,就是与凶手争夺先机的紧迫感了。
“草薙先生……”
那一瞬间,连草薙自己也没有察觉,在他属于刑警特有的目光里,敏锐与坚韧揉成了一把堪堪出鞘的利刃。就在上野被他的目光所震慑,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手边的皮包里传来一阵淙淙的音乐声响。
“不好意思。”
她有点无措地拉开皮包拉链,从内袋里取出还在震动不停的手机。
“是我打扰您了。”
草薙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冲她点了点头,再没多说什么,转身向仙岩园的更深处大步走去。
望着年轻警官离开的背影,上野半晌才惊醒过来,等到低下头再看手机,就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了咽喉,左胸口狠狠跳动了一下。
蓝莹莹的屏幕上,闪烁着这些天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名字——
☆、19
19
在上野千代接起电话的同时,草薙口袋里的手机也在嗡嗡作响。
打来电话的人叫做相原,是鹿儿岛县警署搜查一课的刑警,过去和草薙曾在一桩跨区域流亡人员杀人案中有过合作。在草薙的印象中,是个长着张肉墩墩笑脸,眼睛虽小,目光却很锐利的中年大叔。
“酒店那里一切正常吗?”
和相原打过招呼后,草薙就直截了当开口问道。
“昨天就已经通知酒店管理层了,在整个十五层都加强了防备监控,大堂里安装了三个隐蔽摄像头,前台服务部和内务部也安插了我们的便衣人员。”
电话那头传来人来人往的嘈杂声,草薙猜测相原大概人在户外,他听到相原在电话里咳嗽了一声,“……现在只差在酒店的客房和洗漱间里安装摄像头了。”
草薙皱起眉头:“这正是我担心的,犯人真要作案的话,一定会选择不容易被发现的犯罪地点。”
“话是这样没错。”相原接着道,“客房和公共洗漱间虽然不能监控,但是可以从走廊的录像里调出图像,这样就能查清楚哪些地方有什么人出入过。”
可那都是案发后的工作了——草薙机械性地扯了扯嘴角,心里闪过一丝没来由的焦躁,但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草薙君。”大概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电话那头,相原停了一下,语气变得短促而有力,“能做到的保卫措施我们警署会尽力做到,但如果事实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最后到底能不能阻止犯罪,我们也无法保证。”
“我明白……”
草薙抓了抓翘起的头发,上次和相原打交道还是在两年前,对于这位鹿儿岛警署前辈警员的行动做派,他可以说是完全信任。而且草薙同样也很清楚,在目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要说服警署头头出动警力,还要沟通酒店提供协助,相原在其中的助力可谓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草薙握紧了手机,虽然明知道对方压根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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