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懦弱无能的皇帝。故自从得了权势,便在朝中纠党营私,对皇帝阳奉阴违,後五年中,暗中建立势力,如今无论在朝中抑或朝外,皆是盘根错节。韩君仲之名,似蜘蛛网般磐在这大宋朝中。其权势之极,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此人性情刻毒,又极为好色,且有虐人的怪癖,上至妾女,下至仆役,十年之间,被虐杀至死者大数过百。府中藏有美女达一百八十人之多,有掳掠而来,亦有官员讨好送赠。原来的相府居然住不下如此多人,皇帝闻得此事,御笔亲批,斥耗巨资为他建新相府,这府邸据说以皇帝行宫为蓝图,东院西厢,能纳人三百,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靡。
只是他为人实在霸道狠毒,为了巩固手中权势,倒行逆施,陷害忠良之事是屡屡为之。加上对逆其行者只杀不饶,必诛族除根,此人所为,已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朝中对他不满者比比皆是,但其势力如日中天,朝中除了枢密使黄延敢当面叱责外,其余众臣无不马首是瞻,或是敢怒不敢言。暗下潮涌,实未可知。
听完前事种种,天权星君只想,难怪那些女子与仆役看他的眼神如见鬼魔,韩君仲……简直是人间的活阎王。
待土地公公告退隐去身形,天权星君躺在桶壁上,热水早已放凉。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棘手的身份,一盘的烂帐,总不得在上朝时与皇帝招呼一声辞官隐退便可以了事,只怕这一走,牵连之广,腥风血雨难以避免。
若是拂袖抽身亦非难事。只要将司命星君叫回来,换回魂魄,大不了重选一副皮囊。但适才听土地公公言之凿凿,此人如此刻毒性情,偏又拥有覆雨翻云的权势,若当真回来的,又不知要断送多少性命。
权势如刃,且看使的人如何驾驭。而如今这权刃在他手中,要他将锋利的权刃重新交与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手中,任他肆无忌惮,再害无辜,实非他所愿。
如今是局已摆开,子落无悔。
只叹自己……
丢不下,丢不下……
“司命,这玩笑,可不是五百年的输子可以相抵。”
第二章 夜半踏月逢异数,星萦环镯收小徒
“老爷,夜已深了,要安歇了吗?”
听到旁边站著的仆役小声提醒,天权合上手中书卷,抬头看了看天色。那仆役名叫韩安,是韩君仲的贴身下仆。
天权点头道:“好。”
韩安闻声退後两步,轻轻拍了拍手,便即刻有两名女仆各捧了一个长托盘上来,上面整齐排列紫檀木刻出的名牌,这架势,俨然就是让他点名晚上伺寝女子。
“不用了。”天权站起身,他这副躯体虽是文官,却也颇为高大,并无儒生酸腐摆柳之姿,更多是因为身在朝堂,挺直的腰板以及浑然的气势。如今有星君魂魄在其中,少了几分霸道,多了些不经意的仙家威仪。
“是。”伺候这些年来,也不曾见过老爷不点牌吩咐伺寝,老爷虽说年过三十有七,但精力健旺,时常一夜能御四女而不疲,可近日不近女色,更对人彬彬有礼,一改常态?
慑於韩君仲积威,韩安不敢多问,连忙吩咐撤下名牌。
仆人都走光了,房中余下天权一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上一轮明月,皎洁无暇,不禁一时心旷神怡。迈出门外,更觉月色朦胧,睡意全无。
在天界时看那月宫,虽是晶莹华丽美轮美奂,但看了这些年了亦是无甚可观,反而在人间远眺明月,朦胧难辨,缥缈不定,教人生出更多遐思。
天权心念一动,这些日子来,面对韩君仲留下的桩桩恶债,不得已花了许多心思妥善处理,若是为仙时自然不会觉得疲累,但如今身在皮囊之中,难免会感到心神疲乏。夜深人静,既然四下已无人……
只见天权脚下生风,渐渐离地,悠然踏空,不需穿廊过堂,便已离开相府,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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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朗,他踏月而行,无甚目的,也无打算,只是随意走走,却不想一行,便出了百里之外。
皇城近郊也非荒凉,少了烦嚣,屋舍散居而建,时已夜深,到处乌灯黑火,倒是天权一人突兀得很,心血来潮的外出,更深露寒亦不过披了件月白色的外衫,夜风吹动,信手而行,只带著几分闲散的随意。
便在路过一个树林时,忽然闻到隐约的腥气,天权不由止步。
不过是个寻常的竹林,沙沙的竹叶在月色下映影摇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响。他也是奇怪,但在清幽的竹香间淡淡如丝的血腥却仿佛在冥冥中牵扯著他。
天权走过去,拨开竹树往林中走去。
腥气似一股线在前引路,他来到林中央,一棵巨大的竹树下,赫然看到一个少年被吊在半空之中,他浑身被粗长的麻绳捆得结实,一动不动,只随著风动摇摇摆摆。
天权见状袍袖一拂,便有一卷利风如刀席卷而出,割断吊著少年的麻绳。一失依傍,少年便像只粽子般倒头载下,天权手疾眼快抢前将他接住,轻放在地上。
断了绳索,再是细看,乃见这少年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青紫,也不知在这里吊了多久,额头有处破洞,血早便凝固了,但血迹淌在脸颊上,难怪有腥气飘散。
天权不禁皱起眉头,是谁人如此残忍,将他捆绑在树上?
此处荒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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