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机床出口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而且跟政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处理不好,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但就是有人拎不清,非要在这动手脚。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理清了刚接手时外面的麻烦,也该跟这些窝里横的家伙算算账了。
出发的时候,沈时湛以为,这又是一场稀松平常的战役。也许会有些艰难,但他总会胜利。如同往日一般,胜利就是王道。自古有子戮父上位,贵胄之家,血缘原本淡薄。他已经孤身在这条黑暗的路上走了太久,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血亲倾轧,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这个位子不容许他有太多感情,沈家不需要,他就把它们收起来,尽数给了一个人。
沈清一家常年定居德国,大家都明白沈时湛爷爷的意思,远离沈家本家,也就是远离了权利中心。可大家也都该明白,这世上,最不足的,永远是人心。
沈时湛在沈清安排的酒店下榻,换了身衣服,马不停蹄往分公司赶,却在路上变了主意。
“原路返回。”他在后座冷声吩咐。
秘书和司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老板最大,司机略停顿下便答道,“好的。”
回房间后,沈时湛一改之前雷厉风霆的态度,悠闲地叫了午饭。吩咐跟着的一众助理道:“想出去玩的都去,不用在酒店等着。别走远就行。”
旁人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都来徐然这探口风。
其实徐然也没摸清,但他跟着沈时湛多年,还是了解一些的,“叫你们去就去吧,记着别走远就行。到时候要用人,谁赶不回来,我可没辙。”
徐然放了话,下面的人纷纷做鸟散状。还有几个人精,挨上来套近乎道:“徐秘,大家都去了,你在这守着太可怜了吧,走吧一起去玩玩呗!”
徐然心里好笑,道这是要连我也拉下水才放心,正色道:“虽然说了叫咱们去玩,到底跟前不能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只管去,有事我通知就行。”
这几个人得了徐秘的保证,一面恭维徐秘严谨,一面放心走了。
果然沈时湛是有事分派给他的。
“你代表我,去查分公司的帐。财务那块儿,谁不配合,当场给违约金请走。”
沈时湛面容冷峻,他一半脸隐在黑暗里,食指曲起顶着眉心,徐然觉得,沈时湛有些累了。
“好的。”徐然恭敬地一低头答了,走近几步接沈时湛递给他的一沓文件。
两人在房间里又谈了许久,沈时湛才捏着眉心叫徐然出去吧。
徐然答应下来,退出房间之前,沉吟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要真的是……”
沈时湛坐着没动,刚俩人谈着话天就黑了,谁也没去开灯,只有壁炉噼里啪啦烧着,映出些微微的火光。徐然看暖融融的火光打在沈时湛侧脸上,横生出一些萧瑟的意味。他突然就说不下去,皱了皱眉关上门出去了。
不去分公司,沈时湛也不能闲着。德国这边的旁支,都得见一面。不太重要的,就聚到一块一起见了。关系近的,还得分开一一见过才算。
沈清早就着人来请,都被徐然挡了。过了三天,沈清终于坐不住了,电话直接打到沈时湛手机上。
沈时湛接了,诚恳道:“是侄子的大不是,实在是这边缠住了手脚。想着咱们到底一家人亲密些,倒是怠慢了。明天一定当面给您赔罪。”
沈清和蔼地笑:“说什么怠慢不怠慢,明天过来,尝尝你二婶做得香肠。前天徐然来,还给带了点儿,国内买不到的。”
沈时湛也跟着笑,其乐融融,不过如此。
他轻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半晌,还是没忍住,狠狠地一把扫到了地上。
可惜,总统套房了铺着厚厚的地毯,没能摔坏。
沈时湛觉得有些无助,又有些可笑。原来,他的七寸这样好拿。
无意情深
十七.
老师又讲了一遍被子植物检索表的使用方法,虽然是上学期学过的,但大多数同学还是第一次认真听。满屋子的植物和土,散发着青草的香气。洛珉周围围着一圈同学,还有人在外圈踮着脚探头探脑。刚刚老师讲的快,大家都知道这是学过的,讲完就不好意思再去问。
分不清单子叶和双子叶,自己也没脸说。
不敢问老师,就都聚到洛珉这儿。
所以洛珉一下午都没得闲,谁来问,他都耐心的回答。碰上自己不确定的,就叫他去问老师,结果那同学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洛珉了然,挑挑眉,自己拿着植物问了再给讲。
乔老师也乐得看他们聚在一块儿讨论,朝气蓬勃的景象,连看得人,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些许。
基地的院子里三面都有楼,中间环着一个小院子。下课之后,就有同学坐在房檐下的石凳上乘凉,还有三三两两围成一圈斗地主的。洛珉和阿四跟着同宿舍的另外两个人,严越和童牧,去了河边。
河的上游有座独木桥,他们四个人去“练胆量”。其实独木桥没有多长,而且不是一根木头,洛珉来回走了两次,眯起眼睛拍了张照发给沈时湛,阿四凑上来贱兮兮道:“没想到你是这样臭美的小珉!”
童牧也来凑热闹,把手机递给严越叫他给自己拍照。严越没接,用自己的手机拍,“晚上发给你就好。”
洛珉坐在桥边,晃荡两条大长腿,看他们三个拍来拍去。其实是严越陪着童牧胡闹,阿四在跟前打转,过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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