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注意力,希伯来只好把目光移到那堆看起来就让人眼缭乱的数据上。“陛下,你这是打算让军部自立门户了么?”
这十年来用于军方的开支越来越庞大,议会天天拿这个说事。但事实上军队在日常作战训练之外从事矿业开发建设和野外捕捉、星际护航救援等等行业,每年都收入都颇为可观,除去负担自身开支之外还能有很大盈益,完全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我就是先看看。”盖瑞随口答了一句。然而他做决定极快,速度飞快地将那庞大得惊人的所有帐目数字看了一遍之后,几乎是思索都没有,手里飞快地开始遂一改动其中的数据,最后又单独地列了份条款出来。
“让他们以后照着这个遂月递增,再有新扩展的业绩也不用再和议会上报,顺利的话,半年之后截留下来的款项至少不用让我们再处处看财政大臣的脸色了。”
希伯来目睹了陛下亲自做假帐的整个过程,最后保持着沉默点了点头。
虽然早已经知道对皇帝陛下的看法不能仅仅从他纯良温和的表相来衡量,但要发自内心地接受这一事实有时还是有困难的。
盖瑞误解了他沉默的意思,十分笃定地保证道:“放心,不会被看出来的。”
他完了这些之后,大约是预见了将来不需要伸手向议会讨要总是会超支的军费,也不需要因此而忍受埃布尔没完没了的念叨——虽然莱森特的血脉对于帝国的真正意义关系到整个帝国的存亡,远比埃布尔所想像的更加重要,盖瑞本人也有足够的耐心忍受对方出于善意的关怀,但不代表天天都要接受这种关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动,不过身体却本能地放松下来,微微往椅背上靠了靠,整个人都透出愉悦来。
盖瑞的情绪一向表露得不多,不过他的喜怒心情却总是能轻易地感染人一般,让希伯隐隐有种懒洋洋的松懈感觉。一般的是依据信息素的强弱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并且以此确定在族群中的地位,而盖瑞·莱森特陛下通常所展现出来的则是一种近似精神上的领域气场,他仿佛不大喜欢气味。本能地将自己让人如同面临凶兽一般的信息素收敛至无迹可查的地步,这也是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进化,就仿佛善于捕食的猎手不会留下气息让猎物觉察一般。
希伯来元帅到底是帝国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堪称意志最坚强的,并没有在这种微妙的同调之中沉沦下去,记起自己还有别的事务需要商谈,有关亚德里恩的报告就是其中一桩。正要开口的时候,脑海里想到的便是方才在小会议室里看到的那画面,鼓着肉乎乎的婴儿肥脸颊愉快睡觉的少年陛下,本该有条有据的讲述莫名地就在喉咙里卡了壳。
不得不说这个叫做亚德里恩的士兵在艺术创作上还挺有才,就凭他意念成像这项本事,这要放在无论那一个星际明星的脑残粉狗仔队里,或者其它次元偶像的同人圈中都能轻易混成大手。可是一想到那样的陛下是他幻想出来的,不知为何总让人不是那么的心情愉快。
这丝不快只是个转瞬即逝的念头,快得让人抓不着缘由,甚至没能让元帅的脸色有一分变化。他在转念之间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听说埃布尔今天又来商谈陛下的人生大事……我方才在走廊外头遇到了巴泽尔医师,那件事有新的进展了么?”
一句话将盖瑞小小的愉悦打回原型。他从沙发上直起身来,没什么表情地摇头:“没有。”
盖瑞的情绪远比常人冷漠很多,并非代表他就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希伯来和他相识十年,因为职务的关系免不了常常打交道,也算是对皇帝陛下十分熟悉。盖瑞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但他却敏锐地发现对方无意识地抿了抿嘴角这样的小动作。
“陛下?”
盖瑞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对于正常人遇上这种事该有的尴尬窘迫并没有太深的感触,就算巴泽尔最先提出方法时令他有些格外不适应之外,这会并不觉得讲述这种算是个人*的秘密是有多难以启齿的问题。
他决定说与不说的标准也仅是会不会产生什么大层面上的影响,稍稍斟酌了一二,判断希伯来元帅划分在值得相互信任的同伴这一类人当中,当下就原原本本地把巴泽尔的话转述了一遍。
“你是个!帝国最强!没有任何一个听到这种狗屎的提议的反应会是说要再考虑考虑!”希伯来觉得自己的额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虽然知道盖瑞由于先天情绪缺失的小毛病而会在某些需要情商的事情上表现得非同常人,但在这种高度涉及到的自尊和骄傲的情形下,皇帝陛下还能风平浪静地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决策,还是非常挑战元帅的惯性思维的。
“巴泽尔这么说的时候你就应该把他抽飞出去!他这简直是在侮辱军部的颜面!侮辱全帝国的尊严!”
看着希伯来元帅十分激愤的样子,皇帝陛下虽然不太能够理解,但还是尽量设想了一下他的提议,然后摇摇头:“我把巴泽尔抽飞,他会死的。”
又看看希伯来一付‘陛下你又没抓着重点了’的惨不忍睹的表情。盖瑞隐约也觉得自己这话大约说得不怎么对劲,赶紧补救:“是我先问的,巴泽尔据实回答,不该因为对答案不满意就迁怒动手,这同样应该不符合而且的尊严。而且,你也知道帝国迫切需要将莱森特的血脉延续下去——塞壬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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