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傅惊雷毫不迟疑地回答。
“那好。”程霞月毫无预兆地说,“你准备一下,月底之前,我要与你成婚。”
傅惊雷抬起脸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程霞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程霞月道:“怎么,我讲的不够明白吗?”
傅惊雷人都结巴了:“夫人,这……这是为何……”
程霞月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一杯茶的凉热:“你不是一直都偷偷地爱慕我吗?”
傅惊雷深深地低下了头:“属下……虽有此心,却从不敢做非分之想,而且庄主尸骨未寒……”
“我已经有了身孕。”程霞月打断了他的话。
傅惊雷如遭雷劈,惊愕地抬头看向程霞月依然平坦的腹部,又觉得失礼,再次低下了头。
“个中干系你应该不难想明白。”程霞月道,“一旦让人知道这是无期的遗腹子,只怕这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难逃被斩cao除根的命运。”
“……属下明白。”傅惊雷苦涩地说,“只是如此一来……夫人的名誉……必然受人非议。”
这一点程霞月当然也早就想到了,在这样的年代里,一个女人死了丈夫改嫁也就罢了,还服侍过杀父弑夫的仇人,又在第二任丈夫尸骨未寒时就带着丈夫的遗产下嫁给家里的侍卫,只怕背地里说她什么的都有,“薄情”、“克夫”、“水x_ing杨花”,甚至是“早有一腿”这些污名必然是逃不了了。
但她只是看着锦缎上的鸿雁,淡然道:“只有弱者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在背后如何嚼舌根是他们的事,对我来说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腹中这孩子是我亲生的骨血,无论他的父亲做错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我会让人以为这孩子是在与你成婚之后,怀胎足月才出生,就像他们当年瞒住无期的生辰一样,同样的手段,不妨再用一次。”
“……是,属下明白了,一切听凭夫人吩咐。”傅惊雷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程霞月,程霞月却没有再理会,只是拿起剪子剪去了残余的线头,对着绢布上的鸿雁长时间地沉默不语。
***
凭借着对付惊鸿山庄时立下的大功,张驰又升官了,现在已经是正式的鹰盟卫总指挥使,虽然只是个四品武官,但京城上下已经没有人敢轻慢这个可以直接影响皇帝本人看法的人。
随着张驰地位的提高,他的派头自然也大了起来,现在已经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了,身边也时常跟着一打以上的下属和暗卫,外出一趟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但不论身份怎么变化,每隔一段时日,他还是会从繁忙的公务当中溜个号,去上清宫和慕流云呆上几天。
上清宫他已经跑得跟自家后院一样熟悉,道士们对他的到来也早已司空见惯,连招呼都不用打。不过这一次张驰却一反常态地准备了一大堆礼物,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上清宫迎来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慕流云的师父玄一道长回来了。
作为上清宫玄字辈中唯一还健在的长辈,玄一道长今年已经九十多高龄,又喜欢四处云游,专往各种名山大川里头跑,随时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羽化登仙都不足为奇。上次他一走就整整五年都没有一点消息,门派中人早都有了心理准备,甚至开始讨论是不是应该把他的牌位加到先师堂中供起来了,没想到突然之间,他又回来了。
上清宫众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尊敬长辈,对于他的归来自然是欢迎之至,慕流云尤其高兴,当即写了封信,叫张驰也过来见见他的师父。
张驰一听此事,倒比蹩脚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还慌张,赶紧四处去打听玄一道长的喜好,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礼物,乍一看就和聘礼一样丰盛,叫了十来个脚夫又挑又抬地送上了清风阁。
慕流云听到响动出来,看着那些大箱小箱诧异道:“你……这是作甚?”
张驰让脚夫们先回去,自己搬着一个箱子就往院子里扛:“礼多人不怪嘛,毕竟是你师父,我总得给他留个好印象,不然你师父看我不顺眼,非要木奉打鸳鸯拆散我们可怎么办?”
慕流云道:“师父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况且我喜欢的人,师父自然也会喜欢的,你不要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你看看我的形象还行吗”张驰呼了口气,整了整发冠又拉了拉衣服,比进宫面圣还紧张地问。
他今日特地穿了一身金线刺绣的华服,剪裁得十分合身,又以做工精美的熟皮护腕和腰封收口,既显着江湖人的干练,又透着几分贵气,头上还戴着镶珠嵌玉的发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慕流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把自己打扮得十足像个江湖暴发户的张驰,只好无语地摇摇头,带张驰去见他的师父。
玄一道长确实是有把年纪了,身形枯瘦如柴,所剩不多的几缕银丝扎成一个杏子大小的发髻,闭着眼睛不动如山地在蒲团上打坐,浑然不理会推门进来的两人。
慕流云习以为常地道:“师父,我把张驰带来了。”
张驰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然心里依然紧张,表面上却不卑不亢地抱拳道:“晚辈张驰,见过玄一道长。”
玄一道长这才睁开眼,沉默不语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缓缓道:“这些天流云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把你夸得天下少有,倒是令我好奇能让他如此青睐的该是何等人物。”
张驰偷瞄了慕流云一眼,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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