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发现自己大半个人都浸在水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他咳嗽着呕出了几口水,挣扎着动了动四肢,然后就看到自己手上紧紧地握着一块显然是从慕流云的道袍上撕下来的碎布。
回忆瞬间涌进他的脑海,他想起他被阿武一脚踢下天坑,慕流云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救他,然后和他一起落进了水中。
这个上清宫的高手从小长在华山之巅,本来就水x_ing不好,按照两人下落的高度来看,慕流云很可能在落水的瞬间就被拍晕了,然后又被漩涡卷了进去……
张驰不敢再想下去,慌乱地爬起来四下寻找,既然他被水冲出来了,兴许慕流云能同样走运也说不定。
可眼前触目所及,哪里都看不到慕流云的身影。
他醒来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地下河的出口,有一个不断涌出泉水的深潭,涌出的潭水汇聚成一条不到膝盖深的溪流往外淌。
看样子他落入水中以后,经过地下河被冲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如果慕流云也和他一样被冲出来的话,不论是死是活现在都应该在他旁边才是,这条小溪太浅了,还有卵石错落其间,是不可能把人冲到更远的地方去的。
如果到处找不到慕流云,张驰就不得不去想那个更可怕的可能x_ing--地下河说不定有许多个分支,慕流云也有可能已经被水流带到更深的地底,永远不会再有浮上来的一天了。
仅仅是冒出这个想法,张驰都感到无法呼吸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大意,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慕流云怎么会遭遇这样的命运,那么优秀的慕流云,他所深爱的人,却为了他命丧于此,他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张驰站起来一个猛子扎进了那个水潭,也不管这么做有没有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论死活,一定要找到慕流云。
他一遍遍地潜入潭中寻找,又一遍遍地被水流冲出来,身上到处是石头磕碰和划伤的痕迹,他也不知道疼,极度的焦虑促使着他不断地尝试,直到累得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无力地跪倒在浅水滩上。
张驰捂着脸,从喉中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自己都不知道指缝间流下的是水还是泪,甚至产生了抱块石头跳下潭去跟慕流云死在一处的想法。
忽然周围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张驰惊愕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捂着嘴惊讶的看着张驰,手头的竹篮落在地上,几个果子滚落了一地。
张驰木然地爬起来,只见那少女突然拔腿往回跑去,边跑边大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张驰心中猛然升起了一丝希望,他顾不上多想,踏着水花跌跌撞撞地向那个少女追去。
***
那少女跑向了几个穿着粗布或者兽皮的男人,那些男人看到张驰就围了过来,张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伸手抓住其中一个,急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我的同伴?”
那几个乍看之下跟野人差不多的人连连点头,用口音比较重的语言说着什么,心急如焚的张驰也没耐心去分辨,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由竹木和泥坯搭建的简陋小屋。
一进门,张驰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慕流云双目紧闭,盖着一块兽皮毯子躺在竹床上,s-hi漉漉的头发散乱着,衣服被脱下来晾在一边。
张驰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指背贴在慕流云的脖子上,感觉到皮肤下的脉搏仍在跳动,他长出了一口气,擦擦眼角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慕流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张驰好胳膊好腿地站在面前,就虚弱地对他笑了笑。
“你还活着……”张驰抓住他的手,语带哽咽地道,“幸好我没有害死你。”
“别说什么害不害的。”慕流云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去救你的,你没有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咳咳……”
“你受伤了!”张驰紧张起来。
“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慕流云皱眉道,“我再睡会儿,你先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很显然慕流云的身体状态不好,张驰想要退出来让他可以安静地休息,回头却看到这个不大的小房子里挤满了穿着简陋的人,有的细细地摸着道袍上刺绣的云纹,不断地发出感叹的声调,有的捧着慕流云的止水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刀剑一般翻来覆去地研究,结果一不小心就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手指,发出大惊小怪的惊呼声,也有的就挤在旁边窃窃私语地围观他们,仿佛这辈子都没见过外人一般。
张驰十分无语,好声好气地把这一屋子的围观群众都请了出去,关上那扇用藤条和竹片编织的门,才对他们说:“多谢各位救了流云。”
其中为首的那个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我们没有救他,我们只是在水边捡到了他,就像捡到你一样,他看起来很虚弱,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
“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好心,在下张驰,还未请教诸位大名。”
“我是塔玛林,是这个部落的族长,这些都是我们部落的人。”
“部落?”张驰好奇地看着这些人,他也曾见过一些居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完全未开化的蛮族,而眼前这些人,穿着打扮看起来甚至比蛮族都还要原始些,他们身上穿的是兽皮或者粗麻布编织成的衣服,但又不像蛮族一样赤脚,而是穿着cao鞋,头发也像汉人一般用cao藤或者树枝扎成发髻,会说口音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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