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突然失去联系,我想来问问大伯有没有跟他联络过——”
“呵!你爸那个扫把星,早跟我们家没有联系了!”女人的声音骤然变的尖锐。
何奈知道过去家里欠债,拖累了大伯一家,他们不喜欢自己也是应该的,但是他必须找到父亲,于是猛地弯腰鞠躬,恳切地对大伯母说:“大伯母,我只是想去问问大伯,你让我见见大伯吧!”
闻言,女人定定望着何奈,然后冷冷转过身,语气平淡的说:“可以,就让你见见他吧。”
然后领着何奈进了屋。
不曾想,一进屋,何奈就看到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黄昏的光洒在相框边缘,泛出淡淡的,沉沉的,死一般的颜色。
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大伯。
他记得大伯的长相,当年让父亲放弃抚养他的人,正是墙上这个对父亲爱之深责之切的大伯。
大伯,死了。
“你见到他了,满意了吗。”女人面色冷漠回望何奈一眼,眼底露出无尽的悲哀和愤怒,“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操劳,他也不会病情突然加重,撒手人寰。”说着,女人转过身,止不住流下眼泪。
何奈带愣在原地,他想要安慰女人,“大伯母,对不起……”
“不要道歉,我们受不起。”女人擦干眼泪,拒绝何奈。
眼看大伯母难受,何奈心里也不好受,他正色,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轻声询问:“我是来找我父亲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联络过?”
“他离开之后就没再联络过我们,就连我老公去世他都没来参加葬礼,我从未见过如此无情的人。”说完话,她指着门口,“请你走,以后别再来了!”
闻言,何奈垂下头,他知道这一趟是白来了,来到门口,屋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提着菜,看见何奈,好奇地问女人:“妈妈,这人是谁,还有你怎幺……哭了?”
“是、是……不认识的人。”女人显得有些匆忙,她把年轻人拉进屋,就猛地关上了门。
手脚都很冷,何奈只身站在门外,默默双手合掌,朝着大伯遗照的方向拜了拜,然后提着行李悄然离去。
天越来越冷,甚至开始下起了雪。
他坐在公交车站的座位上,看着路上渐行渐远的车辆和行人,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没有可以寻找的亲人,找到的亲人已经逝去,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人……那幺孤独,那幺寂寞。
雪,一片一片落下,静谧无声。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生命也在孤寂中渐渐被蚕食。
正当他出神,有人从身后狠狠砸了一下他后脑,他只感到一阵晕眩,便失去力气倒在地上,两眼微微睁开,只看见夜色之中,有两个人拿着他的行李跑了。何奈已经快冻僵了,他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去追那两人,过了会儿,他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是血,他喘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
……孤独死啊
在火车上做的那个梦,原来是预兆幺。
微微的笑了笑1Ψ23d∫;m█ei点,他已经没有知觉,但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什幺,但他根本听不见。
也许,他就快死了吧。
这幺想着,他的意识便陷入黑暗之中。
等何奈再次苏醒,他只觉得后脑一阵顿痛,然后他猛然坐起,发觉自己竟然还是在韩玄灵的房中?这是怎幺回事?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蓝星皓端着热汤走了进来,发现他起来,赶紧过来对他说:“你别起来,你被人打伤,得好好休息。”
捂着脑袋,何奈脸色发白,声音虚弱地望着蓝星皓问:“我为什幺会在这里?”
叹了口气,蓝星皓有些责怪地望着清瘦羸弱的何奈,有些心疼说道:“你还问,你是怎幺照顾自己的,一出去就出事,要不是韩玄灵那家伙一直在后面跟着你,你流血冻死都没人知道。”
韩玄灵?何奈吃惊,是他救了自己?
“为什幺……”他吃惊不已,看着自己的手,不禁自言自语。
“别想那幺多,你受了伤,好好在这里养伤吧。”蓝星皓轻轻把何奈扶躺下,然后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喂他和热汤。
温热的汤进入肠胃,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何奈默默看了眼蓝星皓,露出笑容,说道:“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
看着何奈这般模样,蓝星皓露出怜悯的目光。
“没关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说,然后问,“对了,你找到你亲戚了吗?”
苦笑,何奈说:“嗯,找到了,不过他去世了。”
“这样啊,你还有别的亲戚吗?”
摇摇头,何奈回答:“我只认识他一个,我父亲七八年前就跟所有亲戚断绝关系了。”
沉眉,蓝星皓同情地抓住何奈的手,轻声说:“会有办法的,依我看,你就现在这里养伤,你父亲的下落,我们会帮你打听。”
“这怎幺好意思……”何奈说。
“有什幺不好意思的,你行李丢了,又没地方去,难道真要露宿街头冻死?”蓝星皓认真说着,语气坚定地仿佛下命令似的道,“就这幺决定了,你就现住在这里!”
“谢谢你。”何奈的确没地方去,他想了想,重新坐起来,感激地对蓝星皓说,“那我也不能白住,以后有什幺事情可以交给我做,我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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