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斜挑将杜乙衡范锡林几人一个个望过去,“我再说一遍,只要有我在一天,□□贩毒高利贷拐卖妇幼那些丧尽天良的买卖,青帮洪门子弟不得沾染。”
范锡林道:“三哥训示,帮众子弟无敢不从。若有拎不清的跟阎罗混饭吃,不必三哥吩咐,我自己先扒了他的皮。”
大门开了一条缝,有个人往门缝里探进头来,冲杜乙衡点了点头。杜乙衡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他下去,道:“三哥,枪械准备好了。”
蒋呈衍站起身:“好。我这就去阎罗府上走一趟。”
范锡林倒有点忧虑,道:“三哥,若慕小公子这事不是阎□□的,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蒋呈衍冷笑:“不会善罢甘休,他又能拿我怎样?阎罗今天能把这碗饭吃得这么大,说难听点,是我肯让他吃。这事不是他干的最好,我让他继续吃这碗饭。若真是他干的,他难道还想在上海待下去?”
范锡林道:“若三哥真生他的气,干脆找人做了他,清净!”
蒋呈衍道:“做了他是清净。只不过对阎罗来说,却不是最难受的。他当初身无分文要饭要到本埠,如今以为自己只手遮天。偏要他身家全失一夜回到当时那穷酸落魄人人可糟践的地步,他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人已经大马金刀出了门。杜乙衡范锡林秦淮等立即跟上。十来辆车连贯从蒋府开出,直奔城北阎宅。
到了地方,杜乙衡范锡林手下上去两枪打开花园大门铜锁,两队人在前方开道,一溜地迎着前来阻止的阎宅保镖,拿枪指了那些保镖脑袋,三两下把人打晕。这一路开进去,从花园到大门,躺满了人。
阎罗听到动静从楼上赶下来,正逢蒋呈衍阴沉着脸闯到客厅里。蒋呈衍也不管他,径自走到沙发旁,就选了那上首主人位,旁若无人坐了下来。那一张严霜积寒的脸,才叫人恍然想起来玉面修罗这一雅号。
阎罗原本大怒冲下楼来,却被客厅里几十个人拿枪指着脑袋,立时禁口不敢大骂。他强压着怒火,对蒋呈衍道:“蒋三爷三更半夜闯到我家里来,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难道上海已经没有法律了吗?由得你私藏枪械,私闯民宅?你蒋三爷再呼风唤雨,也该敬巡捕房三分吧!”
蒋呈衍眉峰一挑,定定直视阎罗三角双眼,轻慢道:“阎罗,我为什么三更半夜到你家里来,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应付,也应该很明白。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法律巡捕房,这些年来你翅膀硬了,所以大概忘记了,我蒋呈衍,才是这上海的法律!”
阎罗大怒:“你!你敢不敢把这大逆不道的话,跟巡捕房罗宾逊督察去说!”
蒋呈衍道:“罗宾逊么,这几天他还是巡捕房督察。下个礼拜,他就不是了。等他脱了那身官服,他能不能活着回英国,要看我的心情。”
阎罗听了他这话,嘴巴来回张了好几下,却终于没能质问到底。他把气焰收敛下去,拿出诚心谈判的态度来,道:“蒋三爷,我也不问你跟巡捕房有什么过节。可你总要告诉我,今天这架势找我是为的什么事情?就算你蒋三爷本事通天,要我阎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该让我死得明白吧!”
蒋呈衍道:“你别问我为的什么事情,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给你十分钟,想明白了,再同我说话。”
这时大门碰一声打开,门口挨挨挤挤一堆的人,有男有女,被杜乙衡范锡林亲自带人拿枪指着押进来。胆小的吓得尖叫大哭也有,胆大的犹自推拒怒骂的也有,全部被围堵在客厅空地上。
阎罗见状大怒,却见范锡林把枪推了一推,已经上了膛,对准了平时最得宠,这时正大着胆子叫骂不休的四姨太。忙向蒋呈衍道:“蒋三爷,请你给个明白话。生意场上任何事都是我跟你的事,还请蒋三爷做事像个男人,别牵扯到不相干的妇人孩子。”
蒋呈衍冷笑:“你也知道做事要像个男人,别牵扯不相干的旁人?”说着朝那堆人望了望,把旁边秦淮手里的枪拿过来,在手里翻来翻去把玩。“怎么没见得你那宝贝公子?他的眼睛可好些了?”
阎罗一头冷汗,硬着头皮上前几步。他心里自然知道蒋呈衍是为的什么而来,却明白若承认自己做下了绑人的事,只怕蒋呈衍要回了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蒋呈衍素来斩草不留根的做派,他还是清楚的。
“蒋三爷,您今天就是把我这一屋子的人都杀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犯了您忌讳。不若您就明说了,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阎罗定义不容辞。”
那人堆里彪悍的四姨太平日里得阎罗宠冠,最是天不怕地不怕,见阎罗还对人这样卑下,尖着嗓子骂道:“你们这帮臭流氓,当自己是天皇老子呢!别一个个整得人模狗样的,有本事你真敢开枪!回头还不得让巡捕房抓起来,押到八宝山一人赏一粒枪子儿!”
话没说完,蓦地一声枪响,便见得那四姨太捧着一边大腿,尖叫着满地打滚。那一堆人立时乱了套,都抱着头滚在地上尖叫大哭。
范锡林枪口冒着烟,提起来又推了一把,大声喝道:“想活命的都给我闭嘴!谁再乱吠,老子一枪毙了他!”
话一出人堆即刻安静下来。都死咬着嘴唇,泪流满面瑟瑟发抖。而那四姨太惊吓剧痛过甚,已然昏了过去,再发不出声音。
阎罗这下也急眼了,骂道:“蒋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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