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沈玉流伸手打开了车门。
爱国强忍不住要欢呼起来,激动的惊悚让他暂时忘记了虚弱,灵巧地钻入车厢里,手指依恋地摸摸钥匙。真是奇怪,以前他被迫坐在这里采矿,心里恨透这辆车,眼下急中生智,却又分外想念。
爱风雪表情掩饰得很好,但微微颤抖的声音仍泄露了他的兴奋之情:“我们为什么不开车出去?”
“车能爬山吗?”
“……”
沈玉流道:“你在害怕?”
“不!”爱风雪飞快地回答,很快振作起精神,“我想念我们能出去,你会带着我们出去。”
“事实会证明你的信任无比明智。快点去吧。” 沈玉流催促。
爱风雪一脚踩着车的迎宾踏板,上半身探入车内,按住爱国强,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答应哥哥,要好好活下去。”
爱国强反手抓住他的肩膀:“我会和哥哥一起活下去。”
爱风雪捏捏他的手,很快转身,猫着身子往矿山的上方爬去。
“哥哥!”爱国强紧张地贴在车窗的玻璃板上。
天实在太黑,爱风雪的身影被巨大的山影吞噬,仿佛消失了。沈玉流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轻轻地摸索着插在钥匙也里的钥匙。
作为策划者和指挥者,他的压力最大,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冷静的头脑。除了反复思考后续计划,严防漏洞,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考虑。比如,爱风雪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让他无力。有限的人手和物资决定他们计划的单一性,没有后备方案。
时间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他开始不安,和爱国强一起看着爱风雪去的方向。矿山并不高,就算是黑夜,他想对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离开的爱风雪来说,并不是难事。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枪声,没有惨叫,没有呼喊,什么都没有。
他和爱国强提心吊胆。
一个黑影突然从黑色的山中脱离出来,渐渐跑近。
“哥哥!”爱国强激动地打开车门。
爱风雪气喘吁吁地说:“我爬到山顶,走进树林,没人向我开枪,但是,我看到了枪杆,不,也许是炮筒,细细长长的,藏在树林里是。天太黑,我实在年示清楚,也不敢走得太近。”
“对方没有发现你?”这么黑的夜,这么茂密的树林,爱风雪还能岔道出是枪炮,说明他们当时的距离相当近。
“不知道,对方没有反应。可能人不在?”
沈玉流的眉头皱起来。
他的计划并不是跑进树林,树林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无法保证送爱国强就医的时间。爱风雪上山只是为了引起对方注意,如果这一环失败,飞行器不出现,下面的根本走不下去。
越到紧要关头,他越是冷静,所有相差线索和条件都在脑海里细细地理出来,自动连起。
假设枪炮不发射的原因不在对方身上,而在他们身上,那么他们与以前逃跑的人有什么不同呢?
衣服!
以为逃跑者的目的地是树林,所以一定带着衣服,以防虫蚁!
逃跑者被一枪命中并不是枪手枪法好,而是他们的衣服自带射击引导。那些枪炮也许根本不是人工控制!
“在这里等我。”他打开车门,一路而下,飞快地跑回住所,丝丝凉风吹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挑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
他的去而复返让其他人大吃一惊,有几个人甚至坐了起来,想要打听情况。沈玉流谁都没理,直接抓起爱风雪和爱国强的衣服就跑。
“喂,你……”
依稀有人说了什么,被飞奔中的他很快甩在身后。
爱风雪和爱车强从车里下来,缩着身子坐在车胎边上,一大一涉,远远地看像是两个木墩。
沈玉流将衣服甩到爱风雪的身上:“你拿着这个上去,不用穿,如果还是没反应,就用身体把领口捂热,再丢出去。小心点。”
这件衣服带给他的疼痛刻骨铭心,他没忘记自己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爱风雪答应一声,抓起衣服就跑。
沈玉流将准备上车的爱国强拉回来,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爱国强有点儿近视,看了半天才惊讶道:“他们,他们都出来了?我们要带他们一起走?”
沈玉流道:“你觉得呢?”
爱国强觉得不错又觉得不对,呆呆地说:“我都听你的。”
“除了你哥,还有谁分东西给你吃过。”
“没有。”
沈玉流道:“那就别理他们。”
爱国强缩着身子,往沈玉流靠了靠,隐藏在黑暗中的谴责目光让他身上的冷意更其甚,肩膀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沈玉流不习惯与人肌肤相亲,下意识地让了一下,随即觉得这个动静有点伤害战友情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我们为他们开路,我们成功了,他们以后也会走得容易点。”这当然是谎话。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这里的管制只会更严苛。
爱国强却相信了,微微地松了口气。
一声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宿舍前的人影骚动起来。
爱国强死死地抓着沈玉流的手,惊恐地说:“哥哥,是哥哥!”
“别怕。”沈玉流直起,打开车门,将抖得连跑都走不稳的爱国强推了进去,“发动车!快点!”
爱国强的手狠狠地哆嗦着,几乎抓不住钥匙,还是沈玉流从窗口钻了进来,捏着他的手用力地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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