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瞳觉着刚好陈越从英国回来,腐国以前是民事结合及注册伴侣,今年允许同性恋婚姻的法律也正式生效,这不是正好么?
要是结婚的话……不知道需要什么材料呢……
电视上常见到偷户口本什么的去领证,应该是有不同的吧?说起来出国……祖国大好山河都没有看上几处,谈出国真有点不太现实。
杨瞳脑补过度,完全朝着诡异的方向而去,收都收不回来。
不过上班的时候她倒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举一动都小心谨慎,不光是在操作上,连态度都压下来,始终保持和颜悦色。只是短短的几个月,心境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让人心生感慨。
之前看到一本大大的,说是“只有彻彻底底地接受了‘平凡’,这辈子才能远离‘平庸’。”打着看的轻松心理突然看到这么一句话,像是被人在心口上扎了一箭,瞬间就有了领悟。
那些自诩不凡自认为与众不同的情结,也只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魔障。当真脚踏实地之后,才发现这世界本身就没有那么多尖锐的刺。
不是也有大大唱过么。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像是从一场不着调不靠谱没水准的伪摇滚乐中抽身而出,站在田园间,接上地气儿,并努力向上生长。
于是就有了岁月静好的安稳,驱除愤懑不甘,满心愉悦。
杨瞳有时候会想,假如没有遇到秦昱言,仍旧自己一个人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会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大概是不会有的。
因此她分外感激如今的生活。
人民医院现在也是混乱不堪,科室外包,人员参差不齐。杨瞳跟实习生待遇一样,所有科室都要轮一遍。第一期在儿科还算好,毕竟在妇幼呆过。第二期直接派到icu,杨瞳就傻眼了。
icu不同于其他科室的三倒班八小时工作制,一般都是十二个小时换一次班,偶尔碰上情况危急人员倒不开班,可能就要上到十三、四个小时。
秦昱言听她抱怨了一晚上,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就见杨瞳在床上躺成个大字,女王似的支使自己:“那最近你得按照我的口味来做饭!我去伺候人肯定累死了,回来你伺候我就这么定了!”
抱怨归抱怨,看来是斗志昂扬啊。
秦昱言把嘴边的话咽回去,蹭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那不行啊,你吃东西那么咸,我怎么吃?”
杨瞳鄙视她:“我那是正常口味好不好!再说了,你不会加两次盐啊?你吃过再加盐不就行了——反正我接下来跟你一起吃的几率小到可怜。”
秦昱言觉得挺有道理:“我去搞几张温泉的票,你得空了咱们去放松放松。”
杨瞳看着天花板感慨:“好啊……哎呀不知道要熬多少年能熬成护士长,当老大最爽了,工资高还轻松。”
秦昱言揉她的头发:“你好好表现,我保证,三年。”
杨瞳斜眼看她:“我爸也说三年——不过都要建立在我足够优秀的基础上啊!”
杨瞳在icu第三天就加班了,一个心脏搭桥手术的老大爷起了排异反应,现场混乱一片。杨瞳作为新人是插不上手的,但交接工作还没做完,她也不能走。好不容易等大爷稳定下来,听主治医师训斥一番,再听护士站前辈训斥一番,杨瞳出来时脚底发软,人都开始飘了。
早上七点上班,一直呆到晚上十点。还不算太晚,四处都能见到人,不至于觉得凄凉。
秦昱言在楼下大厅等着,见她出就迎了上去,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杨瞳整个人都虚了,把自己挂在秦昱言身上不肯动:“我跟你说,我成为白富美,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
秦昱言顺手揽着她,笑起来:“说什么呢?哪个病人有情况?”
杨瞳站直了身体,拉着秦昱言往外走:“这都还是好的。你不知道那些医生,总有一天我要当上院长,让他们通通蹲墙角面壁——回家回家,我要睡觉。”
杨瞳一进车里就眯着了,没两分钟,手机开始叮叮咣咣地响个没完。杨瞳隐隐约约听见是企鹅提示,后来好像就变成电话了,她“哼”了一声,抬手胡乱挥了两下,打到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昱言的胳膊,然后收了回来。
之后铃声就消失了,秦昱言对着电话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彻底进去沉睡。
杨瞳觉得自己一觉睡了挺久,醒来精神抖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车里,车子停在出租房的楼下。秦昱言在驾驶座上打电话,车载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是十点五十分。
大半夜地跟谁打电话打的一脸焦急?
杨瞳在座座位上活动下脖子和胳膊,秦昱言保持着接听的姿态转头看过来:“醒了?回家吧?戴上帽子,别着凉了。”
杨瞳用手指整理了下乱七八糟的头发,想想前因后果,大概就是自己睡着了,秦昱言把自己的帽子围巾都给摘了下来。然后自己一直不醒,她就在车里等着了。
杨瞳靠在椅背上:“等会儿,手脚都睡软了。”
秦昱言点点头,拿下手机,挂断,然后靠也靠在后边,长舒一口气。
杨瞳问:“怎么了?医院出事儿了?”
秦昱言摇摇头,又俯□子,趴在方向盘上:“刚孟语给你打电话,要我的联系方式,刚好我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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