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外对皇帝跟前的总管太监柳升小声道,“是有要事向皇上汇报,请公公通报。”
即使连柳升,也不知季衡怀孕之事,只是皇帝时常出宫去看季衡,他以为季衡是生了重病,在养病。
因季衡一直是个男子身份,很少有人能够去猜测他能怀孕之事,即使如四姨娘等知道的,也只以为季衡是女扮男装。
柳升跟随皇帝去过季衡别院处几次,但是没有见到过季衡,甚至没能进过内院,因皇帝不让人随他进内院之事,柳升最初以为是因对季衡下药之事引了季衡的芥蒂,从此季衡不愿意看到他,所以皇帝不让他进内院,柳升知道皇帝对季衡的痴迷程度,所以最初还很怕季衡的枕边风,以为自己可能要受皇帝的冷落了,还专门找过许氏,送了些新鲜玩意儿打探消息,后来发现皇帝并未冷落他,他才渐渐安下了些心。
虽然在季衡的别院里没有见过季衡,但是却是见过照顾季衡的几个宫侍的。
杜若姑姑就是个十分沉默寡言对皇帝万分忠心的人,而且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她选出来的跟过去的几个侍女,也是如此。
所以谁想通过她们打探一点消息,那是想也别想的。
既然是季衡处来的宫女,柳升自然知道是季衡那里出了什么事,即使皇帝在和几个大臣商量事情,他也没有敢耽搁,进去对皇帝耳语了一句。
皇帝其实算着日子,季衡大约就是在这些天临盆了,所以心里一直挂念着季衡的事,此时听说是伺候季衡的侍女来汇报事情,便让几位大人等着,他亲自起了身,到了西阁接见了这位侍女。
侍女进去后行了觐见礼,然后跪着说道,“杜若姑姑让奴婢前来上报皇上,说季大人开始镇痛,怕是要生产了。翁太医,接生婆子都在了,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本是坐着的,也突然站起了身来,他的心跟着侍女的这句话提了起来,心里不断念道,菩萨保佑,让季衡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然后才对侍女说,“朕知道了,你赶紧回去,说朕就过去,让君卿不要害怕。”
侍女又叩了头,行了告退礼,这才躬着身子往后退了六七步,转身出了西阁,随着侍卫又出了宫。
事有轻重缓急,皇帝已经无法再考虑其他事,直接就让那几位等着他的大臣先回去,之后他们定下了,再前来和他商议。
皇帝自己就去换了一身便服,又点了几名最信任的侍卫,也并不要任何内侍跟着,就出宫去了。
柳升见皇帝出宫并不带自己,又不得不想,其实自己牵了线让皇帝和季衡之间捅破了这层纸,还是因此受了皇帝或者季衡的忌讳的。
他的心沉了沉,心想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皇帝一路乘马车到了城南季衡别院,在外院仪门外被侍卫统领付扬接着,皇帝虽然面上镇定,但是过于严肃的神色依然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皇帝往内院走,对付统领说道,“让人去将太医院吕执道秘密带来,先放着,说不得会用他。”
付统领恭敬应了,皇帝又道,“这个宅子好好守着,不要出任何差错。”
付统领又恭敬地应了,他发现皇帝的手是紧紧握着的,似乎是过于紧张,这让付扬觉得奇怪,想问皇帝是有什么事,但是作为下属并不好问,送了皇帝到内院门口,皇帝自己进去了,付扬便留在了门口。
杜若女官出来迎接了皇帝,皇帝问道,“情况如何?”
杜若道,“回皇上,虽然开始了镇痛,但是羊水还没有破,季大人按着翁太医的要求,在屋子里散步。”
皇帝道,“朕进去看他。”
杜若说道,“皇上,产房乃污秽之地,皇上并不宜进去。”
皇帝道,“朕不信这个。徐妃生产时,朕也去过。”
杜若不好再劝,领着皇帝进去了。
刚进门就正好遇到被许氏扶着的季衡,季衡眉头微皱,似乎很不舒服,但是神色却并无太多为难,看到皇帝,季衡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来了。”
皇帝已经走上前去,从另一边将季衡扶住,说道,“朕接到消息就来了,你别害怕,朕会一直陪着你的。”
季衡愣了一下,心想他倒是没有太害怕的,但是却感受到皇帝扶着自己的手似乎是颤了两颤。
他侧头看了皇帝一眼,心想是他在害怕吧。
季衡说,“皇上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皇上不必来的,翁先生说,这样镇痛到羊水破了说不准都得要多久,到明日也可能,皇上来是徒劳辛苦。”
皇帝板着脸说道,“怎么叫是徒劳辛苦呢,朕有什么辛苦的,都是你在受苦。朕在你身边伴着,你总要安心些,朕也要安心些。”
季衡该是又感觉到了一阵痛,于是紧紧咬住了牙,皇帝就将季衡整个儿往怀里搂了,对许氏道,“翁紫苏在做什么,君卿这么难受,怎么不让上床躺着。”
许氏看儿子受苦也是心疼得很,但是听皇帝这责怪翁太医的话却也不能苟同,道,“皇上您是不知生产的苦楚,又不是上床躺着就能生出来的,先这样走一走,倒是于生产有利的。翁先生亲自在厨房里看烧的水熬的药,怕到时候出问题。”
皇帝听出许氏这话里的埋怨,大约是埋怨自己让季衡怀了孩子,所以在丈母娘跟前,他也只能忍了,谁让他是罪魁祸首呢。
虽然许氏这么说了,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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