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季衡拉了起来,道,“朕明白。”
季衡在皇帝的喜怒无常里感觉到了疲惫,因为赵贵人的死,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汪公公前来向皇帝请示,季衡便又一次见到了汪含青。
汪含青做了内务府的总管,俨然比几年前更加有权有势了,而且也可见皇帝是十分信任他的。
汪含青自然是早知道季衡又和皇帝绞到了一块儿去,不过,他也不好劝皇帝,也就什么都没说。
此时他看了季衡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皇帝问了话,是确认到底要按什么规格对赵贵人下葬,毕竟赵贵人算是罪人。
皇帝在赵贵人的身前并不怎么关心她,她死了,他也没有苛刻她的意思,就说按照贵人的规格下葬吧。
而死后的谥号,汪含青没有问,皇帝也没有提,也就是完全没有谥号的意思了。
汪公公走了,季衡也就起身要告退了。
而且他肚子又有些不舒服,他现在已经得了心病,只要肚子不舒服,就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来月事了,就会恐慌。
皇帝虽然和季衡之间又闹了些矛盾,心里堵了一腔火气,但是还是想要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不做别的,单单转眼就能看到他就好,所以季衡要走,他就又不大高兴,不过看季衡神色倦怠,脸色又有些发白,便知道他在自己身边定然紧张,不能好好放松精神,而他身体本就不好,自己为何要让他为难,于是就让他告退了。
季衡没坐宫轿,一路快步走出了宫,而勤政殿距离宫门的确也不算远,所以等他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他倒还没有觉出自己下身的异常,只是有些心跳不规律,肚子更加难以忍受地隐隐作痛起来。
他想到皇帝午时给他赐的菜色,有几样都是他以前没吃过的,而午时也没见皇帝自己吃,他当时就有些怀疑,但是因正好和皇帝吵过架闹过矛盾,他也不好违背皇帝的意愿不吃,于是导致了这种后果,也是没有办法的。
赵贵人卒的事情,在当天就传出去了,第二天朝中几乎都知道了此事。
赵家定然是悲伤的,但是也没有人敢痛哭流涕。
因为临近春节,赵贵人的葬礼,只是简简单单地办了,甚至有点悄无声息的意思。
季衡又来了月事,他这次惊恐没有第一次那么重,不过焦躁和暴躁有所增加。
他一向是个温和的人,即使不温和的时候,面上也还是好看的,但是这次,他却是控制不住地要发脾气。
许七郎在他床边唠唠叨叨问他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让大夫来看,季衡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说自己只是贫血虚弱而已,在许七郎又问起之后,他就没心思回答了,反而说,“你怎么没有回家去,最近夫子并没有授课,你回去吧,这样子在我家,像什么话。”
季衡的话并不难听,但是语气很凶,许七郎听得愣了一下,然后就皱紧了眉头,说,“你赶我走做什么,我也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衡弟,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太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发火,心平气和一点不行吗。”
季衡也觉得自己不够心平气和,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于是皱眉道,“母亲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应当回家去住,这样你可以在你母亲父亲跟前尽孝,要是有事,你自然可以过来我家,你已经长大了,还在我家里不好,而且,五姐儿也那么大了,你住在我家里,总和她见到,五姐儿也不好说人家。”
许七郎坐在床边,脸上神色沉了下去,人也静了下来,突然的沉默,让他显出了大人的气势,他一会儿又抬起了头来,略微委屈地看着季衡,说,“是不是上次我对你说的二十岁之约的事情,让你心生了芥蒂,所以非要赶我走了。”
季衡叹了一声,“我们是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你知道,我们比亲兄弟还亲。你觉得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能够当真吗。要是让父母们知道了,咱们都得被狠揍一顿,去跪祠堂,被要求以后再不相见。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甚至还是举人老爷,你能成熟点想事情吗。”
许七郎果真又偃旗息鼓地沉默了下去,然后他沉思下来,一言不发了。
季衡只好继续叨叨絮絮地说道,“你有回家同你父亲说吗,让他不要和徐家走得太近,皇上很忌讳这个。而且,你家给你看亲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你有自己看上哪家的闺秀吗。”
许七郎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季衡脸色白得不正常,而且眼睛下面有浅浅青色,是没有休息好的证明,不过他面容精致,即使这样憔悴的模样,依然是好看的,甚至像是一幅水墨画一样,不过从季衡身上散发出来的严厉的气息,让许七郎没办法把他看成一幅精美的画。
许七郎有些赌气地说,“我已经劝过父亲了,但是父亲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且,他说现在不是能够抽身的时候。咱们家走到现在,不是想要轻易动弹就能动弹得动的。”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看到父亲满头华发,我才知道,这些年我的日子过得这般舒畅,父母也并不容易。”
季衡看他少年忧愁的样子,又生出了作为长辈的怜爱之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大舅这次愿出二十万两银子给皇上用于水师建设,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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