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程立起身让道。
“不用,你陪他们。”说完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在舞池后边,从他们的卡座走过去需要绕半个舞池。李艾云边走边拨开一堵堵人墙,突然有些后悔没让程立陪着,给她开路。好不容易挤到舞池边缘,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锐嘹亮的口哨声,惊得李艾云轻颤,循声睨向旁边的男人。男人丝毫不觉被惊扰到的李艾云责备的眼光,目不转睛望着舞台的方向,满眼轻佻神色。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高半米,直径不过两米的圆形舞台中央,直立着一根三米长的钢管,钢管上一袭银色亮片裹胸裹住胸前挺立的柔软,纤细的腰肢紧实,短裙包裹住紧俏浑圆的臀bu,腿型修长,脚上一双厚跟长靴,裸露在空气的肌肤,在旖旎的灯光下,被镀上一层迷人的蜜色。女子正背对着人群贴在钢管上缓缓扭动着,长发如瀑,肢体柔韧却充满张力,动作轻柔却又狂野,说不尽的万种风情。李艾云不禁暗叹,怪不得男人目不斜视,欢呼喝彩,就连女人都为之惊艳。女子向上伸直右手,慢慢握住钢管,笔直的腿稍向后抬,再猛地往前跨两步,踩上钢管,身体便如一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旋转,旋转……
女子落地,回头,发丝散落在光滑的肩头,性感的锁骨,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令那张清艳脱俗的脸庞,更显冷艳,尽数落在李艾云眼里。她看着舞台上那女子的风华,看着那撩拨男人欲w的身姿,看着那般清冷的眼神,蓦地有些恍惚。当女子的眼神无意扫过来的时候,李艾云莫名局促起来,像偷窥被发现一般。怔愣后才记起来要去洗手间。
“怎么才回来?”程立问。
“洗手间人多。”李艾云坐定,下意识望着舞台,钢管上依然没有停止表演,却不是那抹炫目的银色,不是那抹高挑的身影。
跳完三场回到后台,从包里捞出衣服,不避讳化妆间一众同事在场,杨珊当下褪去演出服,换回自己的行装。这当口,主管推门进来,兀自走向杨珊,谄媚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珊,先别走,陪我去招呼一个客人。”
“不。”杨珊头也不抬,自顾收拾东西。
“又没喊你和客人出去,只是在前面喝杯酒而已,走,听话。”老女人说着扯了扯杨珊的手。
“我不坐台。”甩开老女人的手,拿起包,杨珊丢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开,懒得拿眼瞧老女人松塌塌的大脸盘。
“嘁,装清高,装纯情。”
“还不是在这里出卖色相的,有什么了不起。”
“好了好了,你俩别说了,mī_mī你跟我去吧。”最后老女人的声音传到杨珊耳中,似有无奈。听到同事嘲讽的话语,杨珊不以为意,淡漠的眼眸没有半丝涟漪。
走出酒吧,路上屈指可数的行人,大多是酒吧刚出来的客人,或驱车离开,或醉意熏熏在路上踉跄前行。拐出路口,进ru滨海路。此时的滨海路已褪下浪漫的外衫,路灯的光晕懒懒地洒在路面,海风迎面扑来,发出低沉的嘶吼,吹得凤凰树嘤嘤而泣,叶片便如眼泪纷然落地,满目萧索。地上是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高跟靴踩在路面上,荡起空洞的回音,一下,一下,像踩在遥远的时间洪流里,只剩荒芜。靠在石栏上,看着潋滟的海面,杨珊突然有跳下去的冲动,她是棵无根的浮萍,应该在那上面漂流,腐烂,再坠进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诡谲的黑暗里。但她不会跳,纵是棵无根的浮萍,她也要看看生活这片汪洋,还能在她生命里翻起多大的浪。
“阿云,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电话里是曹碧芬慵懒的声音,似乎刚睡醒。
“喜欢就好。你还没起床?”李艾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右手拿着电话,左手关车门,瞬时把冷空气隔绝在外。
“昨晚喝太多了才睡到现在,头还晕着呢。”
“现在都傍晚了,你不是喝晕的,我看你是睡太多了。”李艾云笑道,“该起来吃饭啦。”
“好,你吃了吗?”电话那端悉悉索索辗转牵动被角的声音。
“我还没吃,我……”李艾云说着,不经意抬眸,从车窗瞥去,一抹高挑的身影突然跃进眼帘,风风火火从她的咖啡店门前走过,随意束起的马尾跟着步伐的节奏,在那抹身影后甩出轻快的弧度。虽只是对街看去,轮廓并不清晰,心里却肯定了那抹身影正是附近艳后酒吧的艳舞女郎。李艾云顿了顿,想起昨夜酒吧舞台上的女子,清丽的脸庞,冷漠的眼眸,直挺的鼻梁,削瘦的下巴,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白瓷雕像。
“你什么……阿云……”
“啊?什么?”思绪被拉回。
“没什么,明晚一起吃饭吧。”
“明天周末,我得回父母家。”李艾云边说着边插进钥匙,启动车子。
“哦,对,我忘了,那再约吧。”
阴沉沉的天,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阵势,像积蓄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蓄势待发。滨海路海风肆掠,呼啸不绝。杨珊一如既往步履匆匆,却略显慌乱,胡乱翻飞的发丝掠取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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