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丝毫没有注意到严陵眼底的失落,也压根没发现严陵言不由衷,他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忙着对镯子拍照片上传朋友圈。
两个人朝夕相对久了,彼此的生活习性也渐渐了如指掌。有洁癖的严陵发现傅恒身上有许多小毛病,两个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但是严陵从未有过分手的念头,甚至在同性恋情被医院主任知道的时候,主动辞了职。
严陵想开个咖啡馆,平时还能替傅恒卖一卖他的画,等傅恒毕业了,两个人每年只做几个月的生意,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旅行。
严陵认真谋划着和傅恒的未来,把心里的计划满心欢喜地说给傅恒听,傅恒却很随便地点了下头,嘴里附和地说:“都行。”
慢慢地,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的傅恒,又开始了花天酒地。
严陵一次又一次地把烂醉如泥的傅恒,从各种各样的就吧捡回来。可惜严陵越隐忍,傅恒越放肆。
最后,在酒吧里看见傅恒和别的男人嘴对嘴喂酒时,严陵终于无法再忍了。
“傅恒,你在干什么?”严陵站在一群鼓掌叫好的人之间,面无表情地叫了他一声。
傅恒用手背擦了把嘴,满不在乎地说:“你看见了啊,玩玩而已。”顿了顿,傅恒又补了句,“你该不会连这个都玩不起吧?”
“这都玩不起?不会吧?”
“哎我说兄弟,大家都没别的意思,玩闹一下,你就别介意了。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谁没有偷嘴的时候,大度一点啦。”陌生的男人边说,边随便地拍了怕严陵的肩膀。
严陵没有说话,等周围的人闹够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还给你,”严陵说,“以后你好自为之。”
严陵说完就走了。
外面下着大雨,严陵撑着伞,走在雨中,突然想起了朋友知道自己辞职时,自己反驳朋友的话。
“同性感情中,年长的那方总是比年轻的一方,要承担的东西多得多。”安静的咖啡馆卡座里,严陵对着朋友道。
那时候严陵还以为两个人可以天长地久,以为不管怎样,至少可以相伴白头。
“可惜了。”
严陵站在空无一人的雨中,轻声道。
镜头切回了酒吧。
昏暗的酒吧里,喧嚣的音乐和清脆的碰杯声混杂成某种纸醉金迷的人声鼎沸,驻唱在台上歇斯底里地吼着歌,台下玩嗨了的各色男人跟着节奏摇晃着*。
最显眼的一张沙发上,半长不长的乌黑头发随意散着,男人描画精致眼线的眼睛失神盯着虚空,细瘦的手指紧紧攥握着一个金属手镯。
原来严陵一直带着它。没有戴在手上,而是带在身上。
“喂傅恒,该你喝了。”旁边刚刚和傅恒玩了场渡酒游戏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傅恒猛地回过神,他目光如炬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后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拿起外套,匆匆跑了出去。
“他怎么回事?该不会去追他的医生男朋友了吧?”学生模样的男生扭头对着旁边的人说。
“呸,玩不起就别玩,晦气。”男人对着傅恒的背影唾了一声。
“哎呀你跟他计较什么,他就是个神经病!”一个白领模样的男人插嘴道。
“是呀,别管他了,许哥,咱们接着玩咱们的。”画着厚厚的眼线,看不出年纪的男人翘了个兰花指,轻轻点了点被叫做许哥的男人胸膛。
许哥被周围的人劝了两句,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这回该轮到谁了,赶紧自动站出来!”
另外一边,傅恒跑出酒吧,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雨幕厚重,水雾氤氲而上,仿佛整座城市都泡在了水汽中,傅恒站在酒吧屋檐下,焦急地左右张望了会儿,好不容易瞥到一道身影,当即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严陵!严陵!”
大雨很快就把傅恒整个人淋透了,他拼命跑着,用力呼喊着严陵的名字,前面那道黑色的背影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头都不回。
“严陵!”渐渐地,傅恒脸上慌急的表情越来越深,连喊出来的话里也开始带了哭音。
而不远处那道黑色的背影依旧毫无反应。
傅恒不顾一切奔跑着,眼看快要追到了,却不小心扭了一下脚,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闷响,惊起了巨大的水花。前面的男人听到声音,终于回了头。发现傅恒摔在地上,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看到面前出现一双手,傅恒顾不上爬起来,想也不想地紧紧抓住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傅恒抱着那双手叠声道:“严陵,严陵,严陵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时三号机镜头推进,给傅恒一个面部特写。
傅恒抱着的那双手往回抽了抽,一道完全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你没事吧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傅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见张陌生男人的脸,登时颓然地松了手。他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
好心的陌生人将傅恒扶了起来,关心了傅恒两句,又匆匆离去了,只剩下傅恒一个人,立在大雨中。
还是初夏,淋雨的戏拍完,越肖山一喊咔,钱多就抱着毛巾和冲剂就冲过去了。再不跑快点,旁边厉铮的目光能把他整个人杀死了。
越肖山指挥着工作人员,重新布置了机位。
严陵回到家,在家门口看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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