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进让他讨厌不起来,还会不由自主地心疼。这样的一家子吸血鬼似的家人却养出这么一个外具灵秀内有风骨的好孩子,怎么做到的呢?
车里面开了空调,暖暖的很舒适,两人都没说话,鹿屿在安静的车内忍咳忍到浑身发抖,胸腔深处的麻痒疼痛一阵阵漫上来,实在忍不住就用毛巾捂住嘴巴咳一阵。
“其实,你不用买东西来的……”鹿屿打破沉默。
萧骏冷笑了下,摇摇头,经过一晚上的聊天,聪明事故如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家的生态,当然知道所有好东西都不可能轮到鹿屿。
“我如果不带点东西,你觉得我能这么顺利把你接出来吗?”
他是晚饭后到的,了解情况之后,半真半假,半硬半软地跟张桂琴表明了态度,说自己就是代表学校来交涉的,学校对于鹿屿的家庭状况影响到他的成绩表示很不满,学校给那么多钱和优惠条件,是指望高考时鹿屿能荣登三甲给学校做招牌的,期末考试后其他学生都在参加补习,鹿屿却跑去打工,学校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他又放软了语气暗示他们不要竭泽而渔,说穿了鹿海这个样子,将来父母不在不还是要靠弟弟?
“那这次考试鹿屿退步了吗?还有钱拿吗?”张桂琴听了半天,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萧骏心里暗骂她愚不可及,也明白这一家子人是不可能想明白的,只能早点把人带出去才行。
“你去过医院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
鹿屿咳得停不下来,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说:“我没事,有什么工作我能帮你们做的?很急吗?”
萧骏方向盘一转上了环路,路两边渐渐繁华起来,路灯一明一暗地打在鹿屿脸上。
“没有工作要你做,我骗你的,大家看你整天不在线猜你脱不开身,让我接你出来。”
他当然不会说这一切都是罗星棋的安排,更不会提自己接到罗星棋的越洋电话安排下这差使时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这一刻,他还是庆幸自己是个理智的人,能把鹿屿接出来实在是太好了。
车子驶入集贤公馆的地下停车场。萧骏熄了火,
“你先住老罗这儿,他这儿清净,他们几个估计都得要春节前才能回来呢,等回来了再说。”
鹿屿听到罗星棋的名字恍了恍神,心里漫过一阵思念的苦,他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萧骏送他到门口,想了想掏出钱包来抽了一沓现金递给鹿屿,“我明天也要走,大概一周能回来,这些钱你先拿着,明天自己去医院开点药,等开学发奖学金的时候再还我就好。”
鹿屿摇摇头推回他的手:“不用了,我还有钱,够用的。”
顿了顿,“你……要进来休息一下吗?”
萧骏无言地苦笑了下,进去干嘛?找虐吗,“不了,我回去整理行李,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点点头按开了电梯,走进去的时候听到鹿屿低低的声音:“谢谢你。”
萧骏停了下,没有回头。
鹿屿按开了密码锁,房子里面的智能灯光系统应声亮了起来,走进去的瞬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贪婪地吸着,罗星棋残留下的气息稍稍安抚了点想念的痛苦。
他花了不短的时间把自己和衣物清洗干净,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不住咳嗽的自己,镜子里的人苍白瘦弱,锁骨和肋骨像用刀凿出来的一样凌厉清晰,脸上泛着点不健康的潮红,终于干净清爽了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眼睛和耳朵,后面的更是长得触到了肩膀。鹿屿觉得自己的样子又丑又怪,别过了头去。
他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这里应该是刚派人收拾过的,一切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厨房的冰箱里全是新鲜的蔬菜水果和各种半成品料理,橱柜门是开着的,里面放着罗星棋常买给他吃的维生素和零食。
卧室里,鹿屿抱起枕头闻了闻,床品全是新换的,没有松木和雪地的味道,只有洗衣剂带点花香的清新气息。
鹿屿突然像疯了一样光着脚跑了出去,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走动,想找点什么罗星棋用剩下的,带着他的味道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找到,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慢慢走回来,力竭地躺倒在床上,没有了近在咫尺的游戏轰鸣声,房间里非常安静,静得鹿屿觉得自己在耳鸣,他抱紧了自己的肩膀,轻轻地说:“罗星棋。我好想你。”湖水一样的眼睛闭紧了,水漫出来,浸湿了枕头。
罗星棋临睡前收到萧骏的微信。里面是一张鹿屿坐在车里的侧脸照片,看到照片的刹那跳起来,差点捏碎了手机。
不到两个月功夫,他的鹿屿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罗星棋闭着眼握拳忍过一阵阵心疼,颤抖着忍不住仔细看,鹿屿脸上瘦得一点肉都没有,路灯晕黄的光下都看得出脸色有多憔悴,满头脏污粘结的乱发上还带着灰白的粉尘,支着下颌的手上全是伤口,好不容易被自己细心养护好的指尖全都是红肿的裂口……
他喘着粗气把手机扣在面前的桌子上,闭眼握住了额头。
手机响,是萧骏发来的消息,他简要介绍了下看到的情况,罗星棋看他说鹿屿居然去给人家做装修工简直要恨死自己,为什么不一考完试就把人带回家!
“还好人总算给带出来了,都按你说的安顿好了,你别担心了。”
罗星棋回信息:“多谢,辛苦你了兄弟。”
萧骏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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