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在原处一声不吭的看着郭逸良久,才又起身回到初现身时那石头上,双眸已红透了。“终是云儿害他如此,国师……云儿心愿已了,若是越国宫中皇亲国戚有人碰过当初遏制宰相与太后等人之毒丸者,请其每日饮用大量清水一月可解。至于将军那里,还望国师体谅,云儿一届女流,虽望夫君常展笑颜,却也容不得他人所授。国师若肯有分毫感激之意,便请回朝之时再将实情及死讯相告……云儿就此别过。”
当郭逸睡醒时,已是次日早晨。他这一觉醒来,便发现四周有些不对劲。仔细察看之下才发现身前多了个女人!
躺在雪地里十分面熟的女人。
“逸儿,她自知已活不久,跑来看看你,就……自行了断了。”红袍怪低声解释了一通,宋云儿之事终是没瞒他。
郭逸望着那具周身插了数枚毒针、泛着毒素的尸体,心中五味陈杂。针上毒汁显已浸入尸体之中去,引起了尸体的变化,故而他不能触碰。可他又不愿任其这般躺着,情急之下竟搬开四周石块,抽了那些已冻成冰的衣物,一面往尸身上铺,一面喃喃道:“你纵有千般过错,却在死前来看懿轩,可见善心仍在,对懿轩下毒这些年,亦非全然无半点感情……若是任你如此抛在荒野之中,毒伤野兽固是不好,懿轩心中更难安宁。”
回想往日情深,再思及她身份为难之处,许多事情便随着她的死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同样郭逸心中的情感天平,也终因着她如此做法,变得更加不愿再思及此类事情。
不多时两人便将宋云儿尸体盖住,以石为壁,修起一座小墓室,却不欲立碑。
郭逸站在面前,轻声道:“师傅,她跟了这许多时日,逸儿若是不睡一觉,或许她还能再活几日……逸儿,是否做错了?是否应该如从前一般故作不知,那样一来,她或许能有机会呆在适儿身边,一享天伦之乐……”
红袍怪无言以对。当日他正是看在郭适份上留她一命,想以情换得郭逸平安,如今好容易如愿了,此女自绝于他眼前,却令其生出数种迷茫,甚至有些愧疚。
两人在此地停留一日,均不愿说些什么,只有郭逸的笛声相伴。笛声旋律变化较多较快,一时急如骤雨,一时缓若飞絮,婉转延绵五个时辰不曾停歇,道尽郭逸心中纷乱的情绪。
晚间他们便又向前走,直接趁着雪地里人迹罕至,一口气赶到了天山地界边缘,终是离玉门关不远了。
郭逸此时已略好了一些,便请红袍怪将狼王与旬儿一并放了回山,又找个没主的洞窟休整一夜。次日醒来便徒步至数里外的托尔镇上去见着那帮居民,一番寒暄过去,便等到了闻讯而来的玉门关太守。
随即商谈一阵,太守飞书传讯之时,郭逸便已换了身雪白的厚袍子,与始终要穿大红袍的老怪物一道潜入了尤西地界。
他们小心翼翼的在帐篷之间穿行,倒也收获不少。取了主帐中的地图与文书后,郭逸突发奇想,一把火烧了主帐。而后便趁着蛮族救火之时,接连点了几个武器库和几间存放粮食的仓库,凭着轻身功夫了得,竟全身而退。
至于红袍怪,他摸黑打开了人家的畜牧圈栏,羊儿马儿都被他赶到起火的方向去,只留了三骑赶往三个不同方向,而后便直奔当初郭逸与慕容厉探营之前呆的那处海子,反而晚了郭逸一刻钟才到,被这徒儿好生笑话。
晨间他二人并不回去,而是换了个方向,依例先潜在敌营附近,入夜便先偷地图与文书,接着一番连烧带赶。如此反复了上十日,将附近的蛮族闹得无法安生之际,才退回托尔。
若是再闹下去,狗急跳墙也是极有可能。
不过这次确是收获不小,郭逸精神了许多,满目兴奋之余,将宋云儿之死引起的低落情绪冲淡了不少。
两人留在镇上考较了几个学生,又寻了些隐居的侠士,正欲回程便收到了慕容时的文书,邀红袍怪复职,提郭逸为丞相。
红袍怪扁着嘴念叨:“老夫只惦记宫中美酒红袍,余下尽是过眼云烟……”
“这么说自是答应了,那便整合一辆大车,慢慢回程吧。”郭逸挤了挤眼,向太守安排了一番,又劝说许久,才使红袍怪不再劳动那两只灵兽,由它们过原本的生活去。
启程前晚,师徒二人在山中见了狼王过后,寻到郭逸旧居去找了他藏着的几瓶陈酿,边喝边聊。
不知不觉便又谈起宫中几人,红袍怪犹豫一阵,才将几番书函中提及之事与郭逸说清,末了叹道:“为师年纪大了,顾虑重重,回宫也只欲挂个名便四处逍遥去,倒是不想再逼着他……至于那肃恭小子,徒儿想明白了自有分寸,也不再是为师该操心的。只是当初那么说了,难保他心中……会有些顾虑,逸儿此番回去,只怕见着的会是个冷面将军,而非那深情少年。”
“……徒儿明白,师傅也是多方考虑,才会如此举动。逸儿也不想再去伤这等脑筋,如今朝中事忙,百废待兴……若他真是担心逸儿心中究竟如何考虑,自会问个清楚。到时再说,也不迟。只是毒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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