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了看慕容厉,抬抬手轻道:“莫要将床弄坏了,想压坏朕的师傅么?”
慕容厉这才察觉自己无意间做出的险事,见那铜柱已有些要弯折之相,顿时吓得一头冷汗,忙又用巧劲捏回来了些,嘴里念着为何“要做空心的,实心便不会有这般问题了”之类的傻话,显是又因与郭逸息息相关而犯了傻气。
慕容时看了他一会,又转头去看郭逸,见他没有要醒转的样子,才使劲在脸上揉了一阵,复又开口:“肃恭,为兄知你心意,知你素来倾心师傅,从小到大便特别粘着他,故也算得上是情根深种了。”他说着叹了口气,状似为难道:“为兄也明白,此刻若叫你转身出了这间屋子,便是与杀你无异。但……”
说到这儿,他便吞吞吐吐不肯吱声了。
慕容厉抿着嘴望向自己的皇兄,这一向心思莫测的越国皇帝,如今似是又在籍情起意,想要他这皇兄去做什么了。他想了想,心头那口气终是吞不下去——他可以容忍皇兄作弄或是愚弄自己,纵然伤成如何,他毕竟也是自己的皇兄,终不会对自己有何仇恨与杀意。但懿轩如今这样,可说有一大半是他这皇兄所赐!到头来,皇兄看似还想借此事生出些主意来,要他这皇弟放着懿轩,捡了懿轩半条命得来的,未知是与否的契机,出去做其它布置!
“不行。”想到此处,慕容厉面色渐冷,虎目黑眸中,怒意又生:“皇兄莫要说那些明摆着的,纵是皇兄如何口称师傅,肃恭又岂会不知,皇兄心中本就对懿轩非是师徒之情!”
他已忍得够久,自托尔回来到如今,好几番被皇兄故意戏弄折腾,俱是为了懿轩。虽说也有他自己装傻卖老实惹得皇兄看不过去的成份在其中,可说到底皇兄竟是以此便忘了他慕容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罢?
声音不觉间就又大了些,慕容厉直视着他的皇兄,指了指床上不知何时会醒转的郭逸道:“若非皇兄与肃恭一般喜欢懿轩,又怎会在回朝之际见着肃恭那般举动便故意将肃恭召进朴宸殿去,妄想教肃恭与女子有染,从而心生愧疚,断了对懿轩的念头?”他说着,站了起来,呼吸急了些,继续道:“若非皇兄心中不单只有所谓的师傅,更多是越国尚未坐稳的皇位,又怎会公然张贴皇榜、昭示天下,教所有人知道越国帝师在肃谨帝心目中的位置极重,在越国是与天子并驾的人物?”
慕容时凤目圆睁,呆呆的望着他,似乎真是忘了慕容厉原本并不是个只懂侍奉郭逸的书童小仆,亦并非真的只是嗜武的怒将军——若只嗜武,肃恭又怎能有定国将军、定国侯之美名?
兄弟俩都处于情绪激动的境况,竟都未曾发觉,床上郭逸早已动了两下,甚至还在慕容厉说话时发出一道呻吟,却又立即抬手捂上了自己的嘴。
就连屋外,也已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悄悄的扒着房门听着,大眼框红透了却也咬紧了唇不发出声音。那一双本应是单纯的眸子里,尽是担忧。
慕容厉已走到慕容时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若非皇兄野心太大,羽翼未丰便念着有机会便要扩疆充域,又怎会一夜贪欢失手丢了个原本自以为是的质子,还反弄成如今这副明暗不知、进退两退的局面?”
见慕容时凤目中终透出些悔意来,慕容厉也不想再多说下去。他心中明白皇兄终归是个聪明人,说到这份上,已属够多了。
“皇兄!这局棋下得辉煌大气,却太过贪功急进了,皇兄若是想要肃恭出去做任何事,便先请回朴宸殿休息一番,想明白了,再过来说罢。”
说罢,慕容厉便走过去拉开了房门,顺手将郭适抱了进来:“适儿,醒来了便进来就是了。若是肃恭再激动一些,便不会察觉是你,说不得便会伤着你了。”
郭适唇咬得紧紧的,不置一词也不看他与慕容时,径直走到郭逸床头去,伸手推推慕容时,竟是叫他让开。
慕容时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乖乖的让了位置,却并不出去,只与慕容厉一道另取了两把椅子,一人一把的端至郭逸床前,齐齐坐下了。
郭适也不去管他们,只顾自己看看郭逸脸色,又将怀中的翠玉笛取了出来,放到郭逸枕边去,这才示威似的回头看那两人一眼,拿了张矮凳便伏到郭逸床头去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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