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是真的。”慕容厉虽不愿说出来,却仍不忍拂了郭逸的意思,结结巴巴的应着,他眼里却已盛满了伤痛之色。
郭逸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莫名的一阵不舒服,他勉强坐起身,不着痕迹的将视线移开了些,问道:“适儿呢?可曾吓着他?”
“适儿方才确是被太傅吓着了,如今已由王福带到旁边歇息,想是睡着了。”慕容时接口应着,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在郭逸房中来回踱步,可越踱,眉便越皱越紧。
“太傅,朕有一事想问。”他将李太医召到一旁轻声问了几句,突然转头向郭逸开了口。
听慕容时如此称呼,郭逸心中凛然,坐直了身躯应声望着慕容时。
“太傅今日回来这间屋子里,可曾点过什么香烛之类又或者散过些香花之类的物什?”
此话一出,郭逸张大了嘴,摇头道:“微臣方才踏进房中只行了三步,便觉旧患又起,无暇顾及其它,只想着莫让适儿看见吓着他。经陛下如此问,逸才想起那时倒像是被施了毒引一般,伤痛感尤胜从前。若不是逸这些年偶去温泉中修行打坐,只怕此时是无法醒了。”
“王福,”慕容时拉开房门,凤目扫视门前或立或跪的一众下人,见王福躬身上前来,才森然道:“太傅的屋子,是何人打扫?今日洗尘宴,寡人命你先行回来安排,你倒是安排了何人在此?作了何事?”
问到后来,慕容时一双凤目已像是要迸出来般,死死瞪着王福,龙袍袖口下的那双手亦是青筋直冒:“你若是无法给朕说清楚,便自行下去给先帝解释个明白罢!”
慕容时此番便是疑心有人将毒引放在太傅房中——那毒引经过这些年终被李太医仔细辨出:本就是既寻常又不寻常的,普通庭院中便可见着的桂树叶子!
但,这类桂树叶在宫中却是没有的,尤其凤鸣轩更不曾有松柏之外的树木,至多不过是茶田、竹林与中庭的几株杏树罢了。
因此,此事必是深知郭逸曾中毒过、甚至就是当年又向郭逸下过手的那人做的!
思及此,他朝慕容厉看了看,见其面色不善的紧盯王福,显有要当场抓出凶手就地正*法之势,连忙又开口道:“定国侯先进去看着些,免得贼人从后面进来伤了太傅!”
慕容厉这才忿然瞪了王福一眼,躬身一礼进屋陪着郭逸去了。
此时郭逸正靠在床畔与李太医说话,见慕容厉进来时的神色便知他既担心又生气。郭逸不知怎地,联想起回京前慕容厉气得拍碎桌子跑出马车冲着潭水发脾气的情形,心中猛的颤了一下,竟伸出手招了招:“厉儿过来,到为师身边坐下。”
慕容厉黑着张脸默默过去,还算记得向李太医问清郭逸现状,又请李太医先行往后面小门出去下院休息。
接着他便抬手关严了前后门,坐到床畔居高临下的盯着郭逸看了好一会,脸色却仍未见好转。
尽管郭逸自认根本无需向自己徒弟交代些什么,却还是不由得感到些别扭:“厉儿,为师未曾想到刚回来便会……”
他正开口解释,想教慕容厉宽心一些,却谁知话说一半被慕容厉双手按住他肩膀,愣神之间,郭逸半张着嘴竟不记得接下去要说的话了。
他错愕的望着面前的王爷徒儿,那张国字脸上此刻浓眉皱得紧紧的,一双黑亮的大眼里充满了担忧、难过,和一些似曾相识的情感,似是与云儿当年见他受伤时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
“云儿,莫要担心,太医已看过了,没几日便会好起来了……”郭逸眼前渐渐出现了亡妻的面貌,他抬手轻抚着那张俏面,嘴角扯出个笑来,轻声哄着,倒像受伤的并非是他,而是他眼前之人了。
慕容厉初见郭逸将手抚到自己面上,心中一片狂喜,正不知师傅为何突然这般亲近时,又听得他那番言语,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木愣在那,既不敢说话亦不敢动弹。
好一会儿,面上温热的触感消失了,他才回过神来,却见郭逸已然半闭着眼躺了回去,眼角隐有湿意。
“师傅……”慕容厉试探着轻唤一声,却见郭逸摆了摆手,再开口时嗓音已哑了不少:“累得厉儿担惊受怕,只是一时恍惚罢了,无需放在心上。为师歇息片刻便好,还要劳烦厉儿,替为师去看看适儿……”
第二十九回
慕容厉低声应了,抬手为郭逸拢好了薄被,又细细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到房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太傅可还好?”慕容时仍在门外站着,只不过面前的一众宫女内侍早走得七七八八,听到门响见慕容厉出来,他便急忙问着,语声里隐隐还有些火气。
慕容厉仍有些愣神,呆了一会方才想起郭逸的举动略显异常,忙将自己被错认为师娘的事说了,又请慕容时将李太医唤来,叫了两个行动轻巧细心的内侍重又进房里去,仔细的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些许粉末。
李太医将那些粉末取了,又看郭逸睡着时呼吸平稳像是并无大碍,这才急急的回太医院去,说要仔细分辨,粉末中或似还有其它使人神志不清的毒素。
慕容厉提着一颗心,随着慕容时步入郭适房中,见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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