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的,真不知会是何等样的人物。
他几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亲眼见见那个人了。
窄长的石桥横跨两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雪谷。
虽然已经几天没有下雪,但山上的气候寒冷,以至于数日前的积雪全都结成了坚实的寒冰,走在上面只要稍一不慎,就会坠落无底的深渊。
君莫问站在石桥这边,静静地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孤独地伫立于石桥之上。
山风凛冽,吹得那人身上单薄的白衣翻飞不已,而那人的身形又是如此修长消瘦,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地有些担心,在下一刻对方就会乘风而去、再不复返。
君莫问默默地望着那俊美的白衣少年。
身后跟随他而来的月恒教众们,包括长老徐清在内,都有些莫名的惊诧。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位杀伐决断从不犹疑的教主,竟然在瞥见敌人的瞬间就猛地停下了脚步,就连呼吸似乎也稍微停滞了一下,像是担心会惊醒那伫立在天堑之上默然沉思的人一样。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们早就习惯了遵从年轻教主的所以命令,因此也同样都屏住了呼吸,远远地望着那神仙似的人儿。
若不是曾经见过对方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杀戮场面,恐怕他们中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对方竟然是个不世出的绝顶高手。
然而此刻,那白衣少年却只是静静地负手而立,曾经饱饮过鲜血的短剑仍然藏在腰间。
他昂首凝望着暗沉的天际,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月恒教众人的到来,意态闲适得仿佛是在游山玩水,然而却又给人一种孤高的感觉。
君莫问再也没有想到,期盼已久的重逢,却竟然是在此等情境之下。
好半晌,他心中最初的震撼才稍微减弱,转头用一个淡淡的眼神,警告属下不得跟过来,随即才缓缓走上石桥,向对方走去。
吴风身前的地面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横划而过,旁边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字:“越线者死。”
剑痕另一侧,是几汪早已干涸的血迹,无声地彰显着写下这四个字的人的决心,也让所有亲眼见识过他武功的人不敢再轻易触碰这条界限。
君莫问的视线只是自那些血迹和剑痕上一掠,便又回到了吴风的面上。
似乎比之前在青州所见的时候,更清减了一些,毕竟他要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自己所派来的教中精锐,并且长达一个月之久。
如果说上次相见的时候,君莫问尚且拿不准自己跟吴风之间,一旦交手究竟会谁胜谁负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有七成的把握,能够战胜对方,因为吴风的面上,已经现出了些许疲态。
他掩饰得很好,但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却瞒不过君莫问这样的高手的眼睛。
但君莫问还是在剑痕的这一边停下了脚步,继续默然地凝视着对方。
吴风的视线,终于自天际收回,缓缓落在了他的面上。
有一刹那的讶异掠过眼帘,但他却很快将这种情绪掩饰了起来,随即便是平和浅淡的一个微笑。
“原来月恒教的教主,就是你。”
君莫问轻轻点了点头,忽然有些自失地一笑:“去年的九月十六,我没有来得及赶去青州。”
吴风明亮的眼眸凝伫在他的面上,只需略一思索,便已经猜到了原因,于是平静地开口:“以一人之力,独站泰山之巅的上百高手,即使能活着离开,想必也不会毫发未伤。”
虽然已经是敌我两分,但奇怪的是,站在吴风的面前,君莫问的心里仍然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如同所面对的只是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甚至不想对他有丝毫的隐瞒。
所以他毫不迟疑地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没有想到中原武林会对区区一人群起而攻,虽然侥幸保全了性命,但当时却受了极重的内伤,休养了两月有余,方才痊愈。”
吴风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件事里,中原群侠理亏在先,君莫问出手无情在后,到得今日,他竟无法替任何一方稍作辩解,只能保持沉默。
君莫问也没有奢求他能够仅凭自己的一句话就改变立场,事实上,对方没有一上来就大骂他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自己就已经颇感欣慰了。
然而,无论之前两人曾经有过怎样的情谊,接下来的事恐怕也已无可回避。
君莫问也情不自禁地微微叹息,随即缓缓道:“这一战,是否难以避免?”
吴风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之色,但他的脸上却现出了笑容,声音仍同平日那样轻柔悦耳,然而却掷地有声、不容忽视。
“只要月恒教仍然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那么我的回答,就是肯定。”
第44章 对峙
意料之中的回答,君莫问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只是心里自见到对方后,便即涌起的惆怅感觉愈浓。
但莫说他不可能仅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放弃酝酿已久的中原之战,单凭对方杀死了月恒教这么多的精锐,身为教主的君莫问,也绝对不能不给其他教众一个交代。
沉默半晌,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双眼,最后终于沉静地开口:“月恒教主,君莫问。”
吴风恬淡的表情里也多出了几分严肃的神色,同样直视着君莫问的双眼,朗声道:“江南吴氏传人,吴风。”
虽然彼此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曾经无数次不经意地回想起对方,但直到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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