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少闷闷地说:“这是你们最先一世时他的名字,现在他叫陈念。”
陈念……
我在心底里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咀嚼了一下,又问玉少:“我能问问你我们第一世究竟是怎样的吗,为什么我的存在就是……搅和呢?”
我没问玉少到底知不知道我跟洒水……呃,陈玉清之间的事,一直以来他的表现就是对我们之间的事知之甚详的样子。
我也没问玉少他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的,这种高人,在我想来,大抵都有些出神入化的本事的。
而我之所以要问这个,是想趁现在我横竖枯躺着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不如趁机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和感情都理一理,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所谓的“小三”,然后我们现在这乱麻一样的关系又该怎么整理。
算起来都一千多年了,我实在不想这样纷乱的关系继续纷乱下去。
重点是,我舍不得洒水壶先生吃苦,理清了,哪怕我真是个小三呢,哪怕以后没我什么事呢,只要洒水壶先生不难过不孤独了,那就算是……完满。
可即便心里这样决断了,说到搅和这个词我还是闷闷不乐,明明不是我,是那位师长在搅和。
玉少大约是看出了我的委屈,神色间有些悲悯。沉默了一会后,他从空中抓出一面镜子,口内称道:“罢罢罢,你知道我就让你知道吧。”
然后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两个古装的少年,很明显,一个是洒水壶先生,一个是师长,只是缩水了好多,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应该就是陈玉清和李洛鳞了。
只有两个少年,没我。
我心还没来得及拧那么一下,疼那么一下,镜头已经后拉,显出整个环境来。
这大约是一个学堂,有白须的先生,还有各种六到十四岁的学生,陈玉清和李洛鳞共用一张书桌,不前也不后。两个少年肩并肩坐着,一样的唇红齿白,一样的眉清目秀,举止间又有着一份说不出来的默契,一派的惺惺相惜,珠联璧合……还是没我。
不经意间两人撞着了眼神,眉目一笑,我的心终于拧住了,开始疼起来。
这种连根针都插不进去的氛围,由不得我不心如死灰。
果然我是个第三者?
玉少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掩镜子:“还是别看了吧。”
“不,我要看。”
我还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我要理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得这一鳞半爪,上哪里理得清!
镜子里的时光只在这学堂里,流逝得飞快,一转眼两人已经十三四,越发的如胶似漆。我心疼得一拧一拧的,终于,画面转换,却还是一间学堂。
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书院了,里面都已经是十四岁以上的少年或青年,一个个再不是当初恣意混日子玩耍的孩童了,面色整肃,要为考取功名做努力。这时候,陈玉清和李洛鳞之间出现了第一次龃龉。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李洛鳞没道理,什么原因都没有,他就开始给陈玉清脸子看,直把陈玉清气得怔怔的,最后他甚至坐到了后面的空位上去,不再跟陈玉清一排。
我看着陈玉清险些流出眼泪的样子心疼得要不得,几乎就要把自己疼成个sb,这才知道,看着他们幸福其实不算什么,看着陈玉清不幸福,我才真正受不了。
我正恨不得撸起袖子跑到镜子里质问李洛鳞为什么这样对陈玉清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一个穿红着绿的纨绔坐到了陈玉清的身侧。
我心一抖,瞬间就知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那一刻我似乎感同身受,似乎自己越过了镜子就坐到了陈玉清的身侧,仿佛初识,愣愣地看着陈玉清的侧脸,各种心疼,各种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舍得让这么好看的一个人难过。
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在他捂胃蹙眉的刹那,悄悄塞过去一块点心,再推过去一盏茶。
陈玉清并没有吃那一块点心,也没喝那盏茶,而李洛鳞对陈玉清的态度越发恶劣了。
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的只是冰冷的脸色和恶劣的态度,陈玉清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捂胃的频率则越来越高。一日,在捂胃之后,陈玉清终于启唇,咬了一口我给的点心。
一颗眼泪无声地在他将那口点心咬下的刹那落了下来。
我很慌张,以为是自己的点心怎么了,却无计可施,最终只得笨拙地又将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
陈玉清的眼泪越发流得快了,只是,在流泪的时候,他的嘴角也微微地翘起了一个弧度,然后我又心花怒放起来。
这之后李洛鳞的态度更加恶劣,陈玉清的脸色却一日日好了起来,最后完全的恢复了平静,偶尔,还有那么一丝半丝不算明显的笑,如同惊鸿,翩然而过。
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对着镜子纳闷了半天才想起来为什么,抬头问玉少:“后来我就死了是吗?”
玉少点头。
我痴了半晌,有点想不出陈玉清刚刚变好的脸色在我消失之后又会变得怎样的难看,心又开始要不得地疼了起来。
“我不是小三!”
好容易忍住了那阵疼,我斩钉截铁地对玉少说。
李洛鳞不珍惜在先,我笨拙的抚慰在后,怎么说都是李洛鳞罪有应得。
玉少气:“你到底看明白没有!”
我怎么没看明白,就算一开始还有些懵懂,就算镜中的季书白一辈子懵懂,我联系这前世今生的事却总是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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