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不了解你们神界的事情,但是她说的不是真的吧?我会早死吗?”安澜歪着脑袋看向他。
“不会的。”辰夜摇头,很认真地说:“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其实我是一个看透生死的人。”安澜故作老成地说:“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能够和自己爱的人,自由快乐地生活。”
辰夜哈哈笑,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安澜,微微低头,又忽然愣住了,扒开他的毛衣领子,眼睛微微眯起:“怎么又多了一个红印?”
“我挠的啊。”安澜低头看了看,坦然说,又怀疑地看着他:“我在你那里睡了一晚上,怎么脖子上多出那么多红印?”
辰夜避而不答,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往前走。
“你说清楚啊。”安澜拽住他的衣服,不依不饶地问。
辰夜轻笑了一下,微微低头在安澜耳边轻声说:“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又何必问。”
安澜的脸刷的红了,推了辰夜一下,低着头不说话。
两人玩到七点多的时候,安澜和他道别,要去市区的ktv上班。辰夜有点不愿意让他走,就问他:“为什么自从认识你后,你就一直在打工?”
安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你是个大学生,在学校里最主要的还是要以学业为主。”辰夜难得摆起了说教的面孔:“你看你的那些同学都在忙着考研,考法律资格证,你一点都不着急吗?上次我让你来我这里打工,你还以学业忙推脱了,怎么现在又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安澜脸上挂不住了,勉强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吧。”
辰夜见他如此不受教,也动了怒,一把抓住他:“安澜,你别任性了,每天去那种地方,能挣几个钱?能学到什么社会经验?把那些时间用来学习不行吗?还是说你很缺钱?”
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安澜,他摔开了辰夜的手,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不愿意在辰夜面前露出一丁点落魄的迹象。而辰夜在人情世故方面格外生疏,他从来没有想过安澜这种大学生在经济上的窘迫,而只是单纯地认为安澜把钱财看的很重。
安澜原本打算问辰夜,自己为什么在正常状态下看到已经死去的女孩,不过刚才吵架,就忘了问了。
安澜夜里下班回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路过教学楼的花圃时,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学生,心里一动,想再找找。他今天没有穿黑雨衣,在教学楼前后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件案子迟迟没有着落,女孩的父母带领一些亲戚在校门口闹事,还在堵了校领导办公室的门,后来又花钱请人在报纸写了很多文章,说是校方推卸责任,想花钱私了,在本地造成很坏的印象,校方负责人无奈,每天都往警察局跑,打听案件的进度,而警方虽然确定了几个工人为犯罪嫌疑人,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指控。
学生们对这件事情也是众说纷纭,安澜一时兴起,夜里十点多的时候,悄悄穿了黑雨衣,跑到女孩子遇害的地方溜达,希望能邂逅那个鬼魂。其实他第一次给辰夜打工时,就被警告:工作服只能用来接送灵魂,如果用作其他用途,后果很严重。
大不了就扣工资呗,安澜比较不惜命,反正他给辰夜打工,也赚了不少时间,就随便扣吧。他这段时间正和辰夜冷战,潜意识里也有赌气的成分。
教学楼里的学生大多已经走了,安澜站在走廊上,手里摆弄着一根香烟,他自己不抽烟,这烟是工作时别人给的,现在成了缓解无聊的玩具。
不远处就是卫生间,里面灯光昏暗,一抹白色的人影若隐若现,有时还跟在别的女孩子身后,做出鬼脸吓唬她们,可惜别人都看不到。
安澜一直远远地注视着她,女鬼起先还不甚在意,后来逐渐意识到这个穿着黑衣的男孩子与众不同,她飘过来,在安澜面前转了几个圈,安澜尽量用目光避开对方血肉模糊的下-体,他现在的胆量倒是比以前大了许多——主要是知道这些鬼魂并不会对人类造成任何伤害。
“你看得见我啊。”女孩子瞪着空洞的眼睛,惊讶地说。
“我是死神,来带你去该去的地方。”安澜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说。
女孩子愣了一下,停了一会儿狡黠地笑:“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那天夜里我见过你的,你给过我一包纸巾。”
安澜不愿意和她谈论自己的身份,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该留在这里,你已经死了。”
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眼泪缓缓地从眼睛里流出来,又瞬间变成了空气。
“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安澜想帮她,语气和缓地说:“我可以帮你,把凶手交给警察。”
“我不知道。”女孩语气低沉地说:“当时厕所的灯坏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那你总该听见他的声音了吧?”
女孩摇头。
安澜有些急:“那他的个子多高?他身上是什么气味?你总该感觉到的吧?”安澜心里的意思是,凶手都对你那样啦,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女孩后退一步,侧过脸,用一只眼睛冷漠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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