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莫润升叹了口气,道,“以后就得在京城安家了,唉,要不是你……”
“‘要不是你这不省心的孩子非要呆在京城,我何苦这么大老远地跟着你搬过来,要是回去丰城,咱们爷俩过个清闲日子多好,郡府的惠大人知道我有了个外甥,托人来说了好几次的亲想把他家小姐许给你,那姑娘德容言工俱好,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美人儿,要是真结了这门亲事,润离在天之灵该多高兴才是。’”南叠枫一口气把莫润升想要抱怨的话说了出来,翘唇笑道:“舅舅,您这牢骚我都会背了,既然搬都搬来了,何必再去想这些个烦心的。那惠小姐外甥不才没能给您娶回来,不如赔给您个禄王爷,您看是亏是赚?”
莫润升给南叠枫说得没了脾气,但难得南叠枫到底答应了继承家业,也只好由着他,耸眉无奈地笑了笑,倒也不再埋怨。
“舅舅今天生意不忙?”南叠枫问道。
“忙是忙,好在有阿然阿九盯着,暂时不会出什么篓子,这才得空过来看看你这里迁府有什么要帮忙的,”莫润升走近前两步,道:“谁的信?”
“呼延的。”南叠枫将信纸折好收进信封,道:“上剑门的甘京良是当年洪京旭最小的师弟,呼延想扶他做上剑门掌门。”
莫润升摇头道:“这江湖事我一点都不懂,不过你不做百川山庄的庄主,我也就放下心了。”
南叠枫仰头轻笑,未置可否。
莫润升四下看了看,道:“都收拾好了罢?王府离这儿可好一段距离,别落了什么要紧东西,绕回来怪麻烦的,汪云崇呢?”
“在宫里,”南叠枫起身取了轻裘外袍披上,理了理里外衣裳,道:“扬心刚刚捎信过来让我也进宫一趟,既然舅舅顺道来了,这里就先麻烦舅舅顾一顾,我去去就回。还有,”南叠枫走到莫润升身边,弹了弹他肩上未化的雪花,轻笑道:“在人前您可别再‘汪云崇’、‘汪云崇’地唤了,人家是现在可是王爷。”
汪云崇推开御书房的大门,但见东面的窗格开着条三寸来长的缝儿,细碎的雪花儿从那丝缝隙里溜进来,尚来不及飞远几步,便被房内烧着的三个精巧火盆的热度融了去。
正中的明黄龙椅上,云端一只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看着那雪花飞进又消融,神情十分陶醉。
汪云崇轻咳一声,反手关上了御书房大门,走近道:“皇兄那口水也擦一擦,册礼过两天就到,皇兄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无需在这儿对着奏折做春梦了。”
云端闻声转头过来,厚着脸皮对汪云崇的调侃充耳不闻,反唇道:“南公子的伤还没好么,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憋得不小罢?”
汪云崇果真被戳到要害,脸色顿时一塌,道:“不劳皇兄费心。”
“哈哈哈哈哈……”云端言语上占了上风,开心得不得了,笑了好一阵这才站起身来,自箧柜中取出一方小巧的九龙腾云金印,递给汪云崇,道:“王府去看过了么,可还满意?”
汪云崇看了看那方小印,却没伸手去接,抬眼又看向云端,俊眉一挑,道:“臣弟听闻,所有亲兄弟,小的时候莫不因争抢东西打过架动过手的,如今臣弟既已认祖归宗,皇兄要不要弥补一下?”
云端笑容一住,盯住汪云崇的眼色慢慢深凝了起来,半晌,方将那金印往书桌上一搁,道:“当然。”
南叠枫由个小太监一路领着,兜兜转转竟走到了御书房,远远已可见水扬心鹅黄色的衣裙在一片白茫中极是扎眼。
南叠枫走近前去,倒是吓了一跳,御书房前齐刷刷跪了两列的侍卫,人人面色紧张大气也不喘。册礼的正日虽还没到,但宫里人人认得水扬心便是将来这六宫主子,此时水扬心长身站着一言不发,那一地的侍卫也都垂着头不敢发话。
水扬心面上却是一派轻松,见南叠枫过来,靠了过去伸手搭他腕脉,点头道:“你的伤可好多了。”
“这是什么阵仗?”南叠枫指指那一地跪伏的侍卫,奇道。
水扬心向御书房的方向抬抬下巴,道:“你自己听听。”
南叠枫挑起眉尾,凝神一听之下,却吃了一大惊,那里面正打得呼来过往风生水起,桌椅瓷器破碎之声此起彼伏好生热闹,而打架的两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云端和汪云崇。
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南叠枫回头一看,却是禁军统领严修,那严修只怕是一路飞奔而来,赶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等站定,已经一个趔趄扑通跪了下去,道:“属、属下护驾来迟,罪该万死!”一句话说完,也不等水扬心应话,猛地起身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直往御书房夺去。
水扬心一对柳眉缓缓挑了起来,看着严修奔出去数丈,忽然足下轻轻一点,蓦地长身而起,灰沉的天空中瞬间划过一道亮黄色的绝美弧线,严修只觉眼前一花,肩头被人轻轻一点,竟迫得他一顿,那劲力及肤才发,轻软而不尖锐,却生生让他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站定。
严修抬起头来,但见站在面前含笑看着自己的,正是方才还在数丈之外的水扬心。
那跪伏一地的侍卫虽是早有耳闻,但却从未见过水扬心出手,此时水扬心简简单单一招之内迫退这大内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严修,虽有趁人轻忽之嫌,但已是齐刷刷地抬起头来,一个个目瞪口呆。
水扬心美目一瞬,笑道:“严统领说笑了,这青天白日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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